沈初棠刚才只顾着说话,这才看见他胳膊上挎着一个包袱。
“想知道?”云祁问道,尾音微微上扬。
沈初棠快速地点头,“嗯嗯!”
“不告诉你。”
云祁淡淡一笑,看着沈初棠又惊又气却不敢说话的小表情心情愉悦,拿着东西慢悠悠地走上楼。
“哥哥哥哥,告诉我嘛。”
沈初棠跟在后面,拉着他的衣袖撒娇。
等到回到厢房以后,云祁往椅子上一坐,手臂压在包袱之上。
“真想知道?”云祁问道,语调清扬。
“想。”
云祁朝她勾勾手,“过来,给我亲一下。”
沈初棠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扭扭捏捏地,慢吞吞地,一点一点往那边挪。
还没走过去,就被云祁一下子拉到了怀里,脸颊上落下一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沈初棠还未回过神,就听见云祁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不走?还想要我亲?”
“不、不是。”
“满足你。”
又是两个吻落在脸上,沈初棠觉得浑身都在发烫,慌乱地从他怀里出来。
云祁看着人羞红的脸,不敢再逗下去,将包袱拿给了她,“换上。”
然后起身,又捏了捏沈初棠的脸,出去关上了房门。
沈初棠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放的是一件鹅黄色的衣裙,还有一支蝴蝶发钗。
坏人!明明就是给她的还要骗她!
沈初棠气呼呼的一边骂一边换上新衣服,换好之后刚准备去开门,云祁就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哥哥你坏!”
云祁挑眉,“哪里坏?”
沈初棠哑然,哼了一声,“本来就是给我的,还要骗我。”
“还有你怎么能随意进来,万一我还没换好呢?”
还没换好?走路的声音大得就差把人家客栈震塌,合着他一大早辛辛苦苦去给她买衣服,回来就看见她跟别人聊得热火朝天,他收点报酬都不行?还骂他坏?
云祁伸手捏上她的脸,“看到了又怎样?”
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他心里早把她当成自己的人了,怎么看不得?
沈初棠一下子将她的手拍下去,往楼下走,看见江如月他们之后,坐了过去。
江如月看看楼上的云祁,又看看一脸气愤的沈初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一碟桂花糕推到沈初棠面前。
“吃点甜的。”
沈初棠看着那碟桂花糕,却想到了云祁,他爱吃甜。
没一会儿,云祁也坐了过来,嘴唇紧抿,看着更加冷厉。
四方的小桌上,坐着神色各异的四人。
沈初棠吃了几块桂花糕,新的饭菜上来之后,又喝了半碗粥,放下了筷子。
“沈姑娘,陪我去外面散散步吧。”江如月提议道。
沈初棠站起身,走到江如月身侧,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平日里叽叽喳喳的人,今日饭桌上一句话也没说,饭也只吃了一半。
云祁心中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呼吸也跟着艰难起来,口中的食物也失去了滋味。
鹅黄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云祁干脆放下了筷子,看向一旁的陆明轩,问:“陆公子,平时是如何跟江姑娘相处的?”
陆明轩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提问弄得一怔,随即想起来两人今日的反常,可这让他如何回答。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祁公子想问什么?”
“我不知道她为何生气?”云祁问道,“我只是亲了她,她昨日亲我我都没生气,被喜欢的人亲不应该开心吗?”
这话实在是有点露骨,陆明轩也不觉得他们的关系亲近到可以谈论这种话题,咳嗽了几声掩饰心中的惊讶。
“祁公子,你们可是有婚约在身?”陆明轩问。
云祁摇头,他们不过认识月余。
“那你们可是有父母之命,又或者什么媒妁之言?”
云祁再次摇头,他父母早就死了,又哪有人给他说媒?
陆明轩眉头微皱,最后问道:“祁公子,你可曾对她表明过心意?”
一连三个问题,云祁没有一个能给出肯定的回答。
陆明轩已经脑补出来单纯无辜的小姑娘被大灰狼欺骗的故事,瞬间有些心疼起沈初棠来。
“祁公子,对心爱之人,不可如此轻贱。”
云祁像是在睡梦之中恍然惊醒,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神情不似刚才的疏离,“多谢。”
“不过为何你早上从江姑娘的房中出来?”
陆明轩一口茶水呛在喉咙,猛烈地咳了起来,脸色涨红,不知是羞的还是咳的。
*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道路两旁都是小贩的叫卖声。
“沈姑娘,不开心是所为何事?”
沈初棠想了一会儿,思考着该如何描述。
“我也不知道,他总是喜欢逗我,还......亲我。”
她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如月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她的性子会如此单纯。
“我姐姐曾经跟我说过,那些事情都是要跟以后的夫君一起做的。”
“那确实是祁公子的不对,沈姑娘,若是不喜欢,大可直接跟他讲。”这段时间虽他们不是一直一起,可也见过几面,祁公子对旁人疏离,可对沈初棠几乎是百般纵容,有求必应。
沈初棠摇摇头,“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就是......”
听出沈初棠的犹豫,江如月心中了然,“沈姑娘喜欢祁公子吗?”
“什么是喜欢?”沈初棠问,一脸茫然。
“喜欢.......就是你时时刻刻想跟他在一起,会忍不住想跟他亲近,想每天看见他,想对他好,经常会想起他......”江如月说道,突然间停下了脚步,看着沈初棠道:“最重要的是,我刚才说这些的时候,沈姑娘想的谁?”
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具体的定义,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表现。
沈初棠像是被看破了心事,脸颊泛红,“如月姐姐......”
沈初棠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到底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喜欢而不自知。
“沈姑娘,两情相悦,是很难得的事情,能两情相悦并且长久相伴,更是不易。”江如月的声音带着几分怅然,“珍惜当下的时光,珍惜眼前人,才不算辜负了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