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天空中的雪已停,就连看家护院的狗儿都缩在窝里美美睡去。
一身黑衣的朱瞻基却没有睡,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府中守卫,来到了后门,蹑手蹑脚地打开来。
同样一袭黑衣戴着面纱的林川走了进来,反手带上了门扉。
“老毕登住哪?”林川问道。
“先生,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给的那药太猛了,老师已经拉了一夜,连眼眶子都凹下去了。”朱瞻基有些不忍。
“大丈夫做事怎可有妇人之仁?你忘记他打你的时候,可从不手软?记住了,遇见狠人你就要比他更恨,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忍一时胆肾结石,退一步前列增生。”
林川可不想今夜白来,“带我过去。”
朱瞻基只思想斗争了一秒,就被林川洗脑成功,带着他一路来到了戴纶的卧房。
这家伙仗着是老师,住的房间比朱瞻基的还大,就是从前关平之的屋子。
但也因为被下药的关系,他晚上被折腾得够呛,每隔10分钟就要来上一趟,马桶都放在了床尾,连腿肚子都拉软了。
戴纶到子时才终于睡下,睡得比死猪还沉,不知道是不是虚脱了?
“先生,你想怎么干?给老师脸上画乌龟?”朱瞻基好奇道。
“小朋友的伎俩就是没有杀伤力,你看这个。”林川坏笑地从身后拿出了一根,超长引线的春雷,那春雷炮仗足有手臂粗,怕是拿到前线能当手榴弹用了吧?
“这么大?我都没玩过啊!”朱瞻基看见炮仗很是兴奋。
“等下就给你玩。”说着林川竟然将木质马桶端到了戴纶的床边,将春雷丢了进去,引线一路拉到了门外。
“先生你来真的?不会把老师炸死吧?”朱瞻基有些害怕了。
“顶多吓疯,要死哪那么容易,点啊!”林川催促朱瞻基点燃了引线。
始作俑者就不留下来看喷泉了,两人一个往屋外赶,一个往后门跑。
等林川出了后院时,只听见总兵府里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戴纶声嘶力竭地,“啊~~~!!!!!!”
那一夜,总兵府外的三条街都能闻到那味了,不知道还以为总兵府的茅厕,爆啦!
第二天的下午,恼羞成怒的戴纶提溜着朱瞻基的耳朵,就冲进了林川的小院,一脚将剩下的一半木门给踹倒了。
此时的林川正在院子里扫雪,看着戴纶驾到,也是不由得捏住了鼻子。
林川哈哈笑道,“中允大人,这是茅厕的风把你吹来了吗?味挺大的啊!”
“该死的方渊!说!是不是你教唆圣孙炸了我的马桶!你这该死的方氏遗孤,当初圣上怎么不把你的脑袋也给砍下来?!”
戴纶已经气得快原地去世,用脚指甲盖想也知道,敢在他头上动屎尿屁的,整个土家堡也就只有林川这妖孽了。
“喂,说话放干净点,你没刷牙吗?你说我干的,有什么证据?”吵归吵,敢玩人身攻击,林川就不给他什么好脸色了。
“证据?我是圣上钦点的中允,教授圣孙大明律法,手持金戒尺,教训你这一个泼皮无赖还需要什么证据?”戴纶叫嚣地掏出了腰后金戒尺,直接照着林川就打了下去。
可戒尺还未落下,林川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一个转体背摔,直接将戴纶摔在了院子里,刚扫出来的青砖地上。
没等戴纶缓过劲,林川抽出的雷鸣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老东西,陪你玩,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敢打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场面彻底失控了,朱瞻基都不敢相信一向嬉皮笑脸的先生,狠起来真的拔刀就要杀人。
随行的二十位御林军也是目瞪口呆,但他们的任务就是守护戴纶和圣孙安全,见了刀,自然也是拔出佩刀就要干了。
可惜,他们没有机会在林川面前造次,埋伏在四周的刑天营将士轰得一下全冲了出来,几乎是在刹那间就把这股御林军全给缴械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什么狗屁皇家精锐,在林川这帮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弟兄面前,连还手余地都没有。熊瞎子一个人就按倒了两个,楼燕拉满了复合战弓,瞄准着周围几个还想反抗的家伙。
“都老实点,我们不想杀自己人,但不代表不可以杀。”肺痨鬼坐在一个御林副官的身上,户撒刀就顶着他的腰眼。
“方渊你竟然敢对御林军出手,你要谋反吗?”戴纶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谋反?你懂大明的律法吗?”林川拍了拍戴纶的老脸道,“我是边塞的昭信校尉,正儿八经的武官。你一个教人读书的中允文官,有什么资格擅闯我的住所?
我住的地方就是军营,没有兵部的文书,你擅闯我的军营,该当何罪?你以为军营是你家菜园子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两次啦!这是第二次!御林军又如何?御林军是你戴纶的私兵吗?可以保你目无王法?”
林川的话确实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吓到了,平日里或许权势太胜,让他们忘记了这最浅显的律法。军营乃军事重地,特别是边塞军营,最怕的就是被蛮夷探子入侵窃取机密。
但凡进出,不光需要身份腰牌证明,说明来由通传。一些重要的位置,甚至要去兵部开文书,或者总兵令符才能放行。里面的武官如果谢绝入内,就算是一品文官大员,也不得在武官面前耀武扬威。
“你可是教圣孙律法的老师,这规矩,你懂吗?你说,我可不可以让你人头落地啊?”林川故意贴近了一些,戴纶是真的怕了,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不!你不能杀我!皇上!皇上还有三日就到了!让他知道你杀了我!你一定是死罪!”戴纶被吓得连军事机密都给说了出来。
“爷爷要来土家堡了?”就连朱瞻基都不知道这事。
“哎呀,你又多了一条死罪,泄露我皇行踪,你想做甚?通敌卖国?”林川更是得意,举起了手中雷鸣,唰地一刀斩下,刀身正好卡进了戴纶面前的青砖里,刀面都能反映出他那张吓得惨白的老脸了。
再看裤裆,已经湿透……
林川见效果达到,也就凑到了戴纶的耳边轻声道,“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殴打小朋友,我有一百种方法玩死你,知道了吗?”
戴纶连连点头,慌张地起身就走,地上都来不及收拾。
“兄弟们不好意思,今天得罪了,拿去喝酒,得月楼的小翠,报我名号能打八折。”林川收刀掏出了一袋银两丢出,御林副官一把接住。
副官看着林川比了一个大拇指,也没多说什么,想来他也是看不惯戴纶这老毕登,对待圣孙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