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牧如期到来,伏琨带着人去迎接的,时愿和温确倒是没有去迎接,毕竟之前妖族的公主殿下,时愿和温确去迎接她倒显得掉身份了。
司意和温确正在翻阅着古籍,时愿在旁边喝茶摆阵,该交代做的事也都交代了。
沈霁那边自有巫月灵盯着,时愿也不需要亲力亲为。
雾色等人也都被时愿派出去干活了。
辰牧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那么一幅场面。
司意察觉到有人进来,立刻抬眸看去。
这一看就看到了一位身着黑色华丽衣裙的女子,一双冰蓝色的竖瞳,头上的发冠之上缀着鲛人族所送的彩珠,那双眼眸有些蛊惑人心,但又仿佛淬了冰一样的冷。
气宇不凡却又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蔑视。
“这就是我那小表妹未来的命定之人?”
温确轻笑了声:“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一次也许不是了呢?”
司意想了想也是,妖族若是没有什么太子,只有眼前这位帝姬,那么她也不用远嫁南海了,这姻缘指不定就没有了。
伏琨一如既往地向几人见礼。
辰牧打量了一下时愿等人,随后礼貌地行了妖族之礼:“让几位贵客久等了。”
时愿回了她一礼:“无妨。”
辰牧坐下之后,对温确和司意笑了笑:“巫族与孤合作,孤倒是能理解,仙界的两位仙君为何也要与孤合作?”
温确和司意顺势坐下,司意笑了笑:“妖族帝姬果然名不虚传。”
“唤我辰牧便是,既来之皆为客。”辰牧收敛了身上的气势,整个人看起来温和了许多。
她和时愿不同,时愿对温确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冷的。
可辰牧是八面玲珑的妖族帝姬。
“帝姬是聪明人,既然如此吾等也开门见山地说了,和帝姬联手不过是因为我们都不希望你的皇兄平安归来,成为太子。”温确轻笑了声。
一边说着一边给辰牧斟茶。
辰牧抿了口茶:“不知仙君与孤的兄长又有何过节?”
“帝姬不知道你兄长的过往吗?”温确笑着反问。
辰牧摇了摇头:“此前只知道兄长流落人界,父皇欲寻之,可惜到底没有机会。”
温确笑了声,随后对辰牧拱手作揖:“上清宗温确,家师朝摇上仙。”
辰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温确仙君?”
随后她哑然失笑:“那么想必这位巫族的大人也并非巫族了,后土神君的弟子时愿大人,辰牧失敬。”
时愿轻轻摇头:“身份并不重要,论身份,我亦是上清宗弟子,家师朝摇上仙。”
司意笑了声:“这些身份有什么好说的。”
辰牧也是爽快人,连忙应下。
“不知几位与我那位兄长有何过节?”人界之事她不好调查,何况沈霁也是这些时日才有消息。
若非时愿的人告知,她甚至不知道她的那位兄长曾唤沈霁。
“我的好师兄们,似乎都爱着我,夺命的那种爱意。”温确半开玩笑道。
辰牧哑然失笑:“仙君不方便说,辰牧便不问了,辰牧相信仙君合作的诚意。”
温确无辜地眨眨眼:“怎么就不信呢,他们确实爱我,也确实想要我的命。”
“若非师姐以一己之力封印连通四界的通道,此刻上清宗已毁,我已死,师尊已死,妖魔进入人间我们岂有活路?辰牧不会不知道,妖魔进入人界是为了什么吧?”温确和辰牧互相试探着。
辰牧沉默了一瞬间,随后点了点头:“原是因为如此。”
“听闻人界有一些自称来自异世界的人,不知几位可知道此事?”她的人不好去人界,查探消息也并不是那么方便。
温确点头:“知道。”
“可是真实?”辰牧好奇地问道。
“确实如此,便是妖界亦有。”温确也没有瞒着她。
伏琨在旁边听着瞪大了眼睛。
司意好心请她坐下。
辰牧微微蹙眉:“妖界亦有?为何从未听说。”
“如果你突然去到了一个异世界,还突然无法出去了,而异世界与我们如今所处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你还会轻易暴露自己吗?”温确问道。
“那最初又为何暴露了自己?”辰牧还是不解。
“因为最初他们觉得自己是主宰,可以随意去留,后来发现不能。”
辰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诸位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时愿抬眸看向辰牧:“殿下,我们似乎没有义务将一切都交代。”
辰牧微微蹙眉,她看了时愿许久,最终妥协:“是辰牧冒犯了。”
温确笑了笑:“无碍,是人都会好奇。”
“一切的真相,时机到了殿下自会明白。”
“如今殿下只要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殿下若是败给了你那位兄长,我们亦不会好过。”
温确说完,将茶几撤去,换成了书桌,而后桌上是一方星盘。
“天罗星盘?”辰牧有些惊讶。
“前日我以星盘观天之象,妖后命星为祟气缠绕,而遮挡妖后命星者,乃身边之人,殿下,多加小心,狮族一脉的命运,尽系于此。”温确严肃地对辰牧说道。
辰牧心头一惊,这些日子,母后的确总说心头闷,可医师却查不出任何异样。
温确会知道,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这些都是她所为,其二她的确能预知未来之事。
“殿下不必猜忌我,我与殿下无仇,我说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温确挪动了一下星盘。
“既是合作,我送殿下一卦如何?”
辰牧戏谑地勾唇:“既然如此,仙君不妨算算孤与父皇的结局?”
温确却直接将星盘撤了:“此事不必算,你父皇注定众叛亲离,妻离子散,惨死妖皇宫,至于殿下的命运,端看殿下如何抉择了。”
辰牧也收起了玩闹的模样:“辰牧信诸位。”
温确对她笑了笑:“当真论起来,你我修为相当,年龄亦相当,既如此都是朋友罢了。”
辰牧闻言,失笑一声,而后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她们:“辰牧之幸。”
说开之后辰牧也随性了许多。
“不知如今是何情况?”
时愿等人将关于沈霁的情况都与她说了。
辰牧听完之后,也想了想:“父皇的确一直想对付狮族,但他不会如此行事,他希望的一直是狮族的投诚,想换个族长。”
“父皇想和仙界开战很久了,狮族的战斗力他不会舍弃。”
“谋划此事者不一定是父皇。”
温确想了许久忽然问道:“那若是沈霁呢?”
“如今你父皇在寻他,若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想在回归之前,先将自己的威胁铲除?”
“确有可能。”辰牧听完之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温确和时愿对沈霁太了解,他从来都是个不择手段且极其善伪装之人。
妖后和狮族在他归来之前出事,那么他就能干干净净地将自己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