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大冰下意识往旁边看去,恰好看到身旁的人被刀子当胸刺穿的一幕。
游大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是特效吗?这真的是特效化妆吗?
他连刀子破肉声都听得这么清楚,这也是化妆吗?
还没等他想清楚,又看见身旁的人被削掉了半个脑袋。
红红白白的脑组织显露出来,还爆浆,比他在火锅店里点的猪脑花都新鲜。
游大冰很想相信这是特效化妆,但是他的身体反应非常诚实,腿软得直接瘫倒在地。
不对啊,就算是特效化妆,那也得在开拍之前先化好。
这种妆效,短则七八小时,长则十几个小时起步。
哪有可能在拍戏的过程中,甚至都没有停下来,就一秒化好妆了的?
放眼望去,整个大厅在一瞬间变成了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
荷枪实弹的一支队伍,比不过几十倍数量的教徒以命相搏。
这不是逼不得已的负隅顽抗,这是早有预谋的埋伏屠杀。
一时半会儿,游大冰竟然分不清楚这是拍戏还是现实。
他甚至怀疑自己他们是不是去错了地方、敲错了门,真的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游大冰一边干呕,一边抱着头胡乱往外爬。
很快就把自己弄得一身的呕吐物和鲜血。
或许还粘上了别人掉出来的内脏和脑浆。
不能细想,一想就……yue——
其他人杀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却没有搭理在地上,像虫子一样蠕动的他。
终于,顾白的声音像天籁一样传入他的耳朵:“cut!”
所有厮杀全部停了下来。
之前还要和对方不死不休的两伙人,此刻一秒平静下来。
甚至和和气气地勾肩搭背,互道一声,“辛苦了辛苦了。”
看到这一幕,游大冰莫名产生一种不真实感,仿佛这现在的画面才是假的,刚才才是真的。
他将信将疑地趴在地上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大家果然没有再打了,这才有些许安心。
只是过于紧张而僵硬的身体,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
忽然,那些之前被砍掉脑袋的,开膛破肚的,一骨碌爬起身。
还顺手把地上的脑袋捡了起来,安了回去。
游大冰的脑子再次宕机。
等会儿,什么特效化妆,还能把弄掉的头安回去?
积攒许久的恐惧,在这一瞬达到了顶点。
一声尖叫,穿破重重阻隔,不受自控地从喉咙里冲出来。
“鬼啊啊啊啊——————”
叫到一半,戛然而止。
游大冰又又一次晕了过去。
听说,拍鬼片的时候,要是没有高人坐镇,剧组很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游大冰在昏迷前的那一瞬,想到的就是……
坏了,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就不该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演员梦,他还有亿万家产要继承呢。
顾白:“怎么又晕了呀,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弱了吧,你看人家玉泉都好好的。”
这时旁边的其他人提醒说:“程玉泉早就晕了,待会儿可能都要醒了。”
行吧,有些人看着安安静静的,很祥和,实际上已经晕了有一会儿了。
不过好在这一幕镜头已经拍完了。
刚才拍到的一些镜头已经可以拿来用了。
顾白本来想拍一个炫技的长镜头,现在想想算了,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还是剪辑吧。
他拍电影的目的就是为了捞一波快钱,还是赶紧拍出来,赶紧结束。
为了不影响后期拍摄,顾白只能拜托七爷八爷,把程玉泉和游大冰的记忆篡改一下。
等他们醒来,对上的就是顾白关切的眼。
“你们可算醒了!”
“我们我们怎么了?我们之前不是要拍戏吗?”
“你们之前不小心冲进了群架的中心,被误伤晕了过去。不过你们非常敬业,在晕倒之前还硬撑着把戏拍完了。”
程玉泉和游大冰两人对脸懵逼。
游大冰不听指挥,擅自冲到前面,被误伤,这很合理,符合程玉泉对他的刻板印象。
可是程玉泉没理由也不听指挥冲上去啊。
程玉泉只是思考了一下,就放弃思考了。
算了,顾白说是就是吧,顾白还能骗他不成。
接下来,两人继续拍摄后面的剧情。
援军到来之后,剩余的鞋教徒被抓捕。
警方在地下室,发现一个疑似被这帮鞋教徒囚禁的年轻女孩。
女孩奄奄一息,腹部开了一个大洞,鞋教徒用她的血肉来培养那种害人的真菌。
女孩的扮演者,就是小梦。
作为整个剧组,身价最贵的人,顾白可舍不得吓坏她。
拍戏的时候,让她直接拍就行,那些血淋淋的镜头,全让替身后期补上。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顾白找小梦来,演的是反派。
所以这个看似楚楚可怜、奄奄一息的女孩,才是幕后大boss。
但是此时的男主和男二还不知道。
他们把女孩送去医院抢救之后,以为这几桩案子可以结案了。
一切都是那些鞋教徒所为。
破了这么大的案子,男主邀请fbi探员回自己家,吃了一顿饭庆祝。
探员的到访,为这个死气沉沉的家里,注入了一丝活力。
儿子被逗得咯咯直笑,老婆也夸赞了男主的勇敢。
电影发展到这儿,看似可以happy ending了。
可是第二天,fbi探员却死了。
他硬生生将自己的舌头拔了出来,失血而死。
拍这幕戏的时候,顾白为了效果,决定实拍。
反正游大冰是免费的,随便用,用坏了不心疼。
“你确定……要我吞这玩意儿?”
游大冰看着摆在眼前的一条又长又粗的红舌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顾白一脸认真:“对,吞一半,然后留一半在外面。”
游大冰比划了一下,这玩意儿比他手臂还粗长。
什么动物的舌头能这么长啊?
“这……这是谁的舌头啊?”
“谢必安。”顾白下意识接话。
说完他又意识到不妥,赶紧改口:“啊,那头牛的主人叫谢必安。这是牛舌,洗得很干净,放心吞。”
游大冰看着这长长的一条,还是有点难以下咽的样子。
顾白循循善诱:“你就当是为艺术献身吧。当演员总是要有所牺牲的。
对了,你待会儿吞的时候,牙齿收一下,别刮坏了,拍完戏这根舌头还要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