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汐看见的特写镜头中，王富贵和毛小洁的笑容都很微妙。
    尤其是王富贵。
    他原本提前咧开了嘴，想给女方一个好印象，用笑容来给自己加分。
    可当毛小洁回过头之后，他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当场愣住。
    眼前的女人和照片上看起来哪儿哪儿都不一样，但又好像有哪里一样……
    脸上的痣，和照片里一样的衣服，用的同款手机。
    毛小洁也愣住很久，直到王富贵想要自我介绍时，她才猛然起身，笑着和他握手。
    “你好你好，你是富贵……”
    “没错。”
    “的爸爸吧？”
    王富贵：“？”
    两人之间蔓延开诡异的尴尬。
    王富贵艰难扯动嘴角：“我就是王富贵，请问你是毛小洁吗？”
    “啊，是……是我。”毛小洁的眼睛深处，像有什么皲裂破碎了，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她昨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王富贵的名字，就会联想到那张帅气的照片。
    为了第二天的见面，毛小洁甚至已经脑补一场眼含娇羞，调侃他名字的粉红泡泡场景。
    连话术她都提前预设了好几种。
    可是见到真人后，毛小洁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冷透了。
    没错，她昨晚是发誓，无论对方多丑都要啃下来。
    既然是顾晚薇介绍的，肯定是个有钱人。
    但是王富贵也太难啃了点。
    昨晚幻想的那些场景，全没心思用了。
    毛小洁觉得自己还能对他笑，已经用了最大的勇气。
    顾汐汐躺在舒服的地毯上，小手交叠在脖子上撑着脑袋，手臂下面垫着软乎乎的垫子。
    窗口的微风时不时钻入，打着旋儿绕她的小脚，又飘向别处。
    悠哉悠哉看相亲炸雷现场，真是爽歪歪啊！
    顾晚薇那个角度可以看到两人，但听他们的谈话不怎么真切，急得她像油锅上的蚂蚁。
    顾汐汐：【统儿，你忙吗？】
    系统：【？】
    顾汐汐：【快来跟我一起看，人类的魔幻相亲现场，刺激啊！】
    系统本来不感兴趣，但被顾汐汐一叫，也凑着一起看。
    顾汐汐：【姑姑这一招真是高！我都要拍手为她鼓掌！】
    顾汐汐：【一得知对面可能是故意的，马上把人反介绍给介绍人的女儿。】
    顾汐汐：【啧啧啧……】
    系统：【要不要吃点新的瓜？】
    顾汐汐：【就这还有新的？】
    系统：【你姑姑通知了表姨，说她女儿正在和王富贵相亲。】
    系统：【你姑姑说这么好的男孩子，她配不上，当然要介绍给毛小洁。】
    系统：【表姨吓得魂都没了，打了个车正往咖啡馆赶。】
    系统：【因为太慌张，下楼摔了一跤，膝盖都摔破了也顾不上。】
    顾汐汐：【啧啧啧，看把她给吓的。】
    顾汐汐：【介绍给姑姑，就理直气壮。】
    顾汐汐：【被介绍给她女儿，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顾汐汐：【我一直搞不懂，这种人就不怕瞎介绍，给自己亏阴德吗？】
    顾汐汐：【什么歪瓜裂枣，社会败类，只要性别为男，统统都敢介绍。】
    顾汐汐：【长得丑的，叫模样还行。】
    顾汐汐：【工作差的，叫勤俭节约。】
    顾汐汐：【性格差的，叫个性鲜明。】
    顾汐汐：【没有长处，叫敦厚老实。】
    系统：【汐汐，你好像真相了……】
    就在顾汐汐一边看直播，一边和系统吐槽时，毛小洁和王富贵有了新的进展。
    毛小洁对王富贵的长相非常不满意，但想到他可能是有钱大佬，准备试一试他这人大不大方。
    “我们点些吃的吧？”毛小洁笑着提议。
    王富贵不停看手机，似乎想看看昨天突然消失的群，有没有恢复。
    没了人出谋划策，王富贵整个人都慌了神：“啊……就不吃饭了吧，喝杯咖啡？”
    “可是我饿了，”毛小洁撒娇道，“我想吃点东西。”
    “那好吧，你点吧，我就要一杯咖啡。”
    毛小洁稍微满意了一点。
    还行，不算抠门。
    “你喝什么咖啡？”
    “随意。”
    “那我给你决定了？”
    “……好。”
    毛小洁给他选了最贵的一款，568一杯。
    又点了个1888的单人套餐。
    点好后，她看向对面的王富贵，又问：“你真的不吃吗？你吃过午饭了？”
    王富贵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道：“那我要个最便宜的套餐好了。”
    “行吧。”
    毛小洁给他点了一个1288的套餐。
    虽然这人长得稀碎，但让她点餐就随意，自己就吃便宜的，还算比较大方。
    顾汐汐：【哈哈哈哈哈哈。】
    顾汐汐：【王富贵以为毛小洁点的咖啡不超过20，套餐不超过30。】
    顾汐汐：【甚至在酝酿待会怎么提出aa制。】
    顾汐汐：【毛小洁以为这顿必定是男方请，还对他印象不错。】
    在等餐的时候，毛小洁主动出击，开始询问王富贵的情况。
    “你每个月工资能有多少呢？”
    王富贵支支吾吾，学着以前的方式回答：“不到10万。”
    一听这个答案，毛小洁眼睛一亮。
    不到10万，那应该有个八九万吧？
    虽然算不上土豪，但算下来也不错啊。
    她周围的朋友一个月才九千一万呢，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连个奢侈品包包都买不起。
    果然有钱人介绍的对象，条件也不会太差。
    “那你有房吗？”
    “有啊。”王富贵点点头。
    他有租房住，一个月800块，合租。
    毛小洁也没问他是不是买的，是问他有没有，他有地方住，当然是有房。
    “那你有车吗？”毛小洁又问。
    她每一个问题的目的性都很明确。
    如果王富贵真的长得和照片上一样，毛小洁还愿意多花点心思。
    可对面的男人这副尊容，要是物资条件还不好，毛小洁马上就将人pass。
    王富贵额头开始冒汗：“有啊。”
    “什么车？你今天开车来的？”
    “我今天没开。”
    没过一会，精美的餐食上桌，王富贵一看这摆盘，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就和他在网上看见的富人鸟食差不多，一丢丢吃的摆老大一个盘子里，特别讲究。
    顾汐汐突然兴奋：【毛小洁的妈妈到了！好戏即将登场！】
    毛小洁刚吃了一口，就听见身后像有牛跑来，哼哧哼哧停在身边。
    “小洁！”表姨双手撑在膝盖上，脸色苍白地大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