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医疗保险又是怎么回事啊？”杜布继续问道，“难道大乘修士遭遇疾病还会面临这些困难吗？”

    “这是很显然的了！”向秋实道，“假定你是一位宗门大乘五层修士，收入一年能有一万极品灵石，这恐怕不是一个小数字吗？但如果你遭遇到疾患，就像我们刚才所讲的‘马太上’，这样的疾患治疗，一次就要花费二千极品灵石，而且一年就需要治疗三次，一年就需要六千极品灵石。

    “在这样的情形下，一位高收入的大乘五层修士都承受不起，不要说收入更低的大乘五层修士了啊！

    “在这样的情形下，各个宗门就为其修士提供了医疗保险项目，就如同其提供了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和工伤保险项目一样。

    “当遭遇到疾患、需要大额支出的时候，平均来讲大乘修士只要支付四成稍多，而保险项目支付五成多，这样负担是不是得到了较大的减轻啊？”

    ——

    通过交流，杜布确认，向秋实是参与了“乘果宗”的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和工伤保险等项目的，其费用由宗门修士代扣代缴，缴费由宗门和向秋实二人平摊，而且包括洞府公积金在内，整个的费用支出占据了向秋实薪俸的近四成，实在是负担不轻。

    而所有这些，杜布都无法参加，因为只有二等客卿才有参与的资格。

    杜布之前的那位布依客卿倒是参与了，因为他以前是二等客卿。

    现在杜布不再参加，那么宗门就将视布依为“断保”。

    而要获得养老保险金，必须缴纳相当于终身寿命期限的五成，即十六万年。

    那位布依客卿，只是缴费了三万年，如果他还活着，恐怕都满足不了十六万年的累计缴费年限要求。

    此外，通过向秋实，杜布还了解到，“真牛星”的有关仙宗已经在本真星和以下的近万颗大乘星球中，建立了数个“真牛星修士保险跨星球互通协会”，以帮助不同修士在不同宗门和不同星球之间自由流动和迁徙。

    像向秋实，就在好三个大乘星球呆过，而到了“乘桥星”后，他开始还是“乘花宗”一等大乘客卿，晋升到大乘二阶后才成为了“乘果宗”的本宗修士。

    ——

    听到这些介绍，杜布深感这项制度确实匪夷所思，并且很是了不起，虽然其效果应当是既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那这个‘洞府公积金’又是怎么回事啊？”

    杜布好奇地问道。

    “这是为了让修士们能够积累有关的储蓄，获得有关的灵贷，从而最终购买到自己的洞府，”向秋实道，“安居乐业是我们这些大乘修士的相互愿望，而拥有一个自己满意的洞府，可是许许多多大乘修士们的梦想呢！”

    “难道宗门不再为修士们提供永久的洞府和居住场所了吧？”

    杜布问道。

    “确实不再提供！”向秋实解释道，“这是因为大乘修士不再是特定宗门的永久成员，所以宗门就没有了为修士们提供永久住所的义务。

    “为此，在那些新大乘修士蜂拥而至的地方，洞府价格很高，很多修士不仅买不起洞府，甚至还租不起洞府呢！”

    ——

    “如果大乘修士要拥有自己的洞府，那这个价格应当怎么样计算呢？”

    杜布问道。

    “这个要依照区位、品阶和面积等而定，”向秋实道，“不说那些好的高档的洞府，即使一般的大乘中阶洞府，亦八千万极品灵石。”

    “啊，要这么多？！”杜布吃惊地问道，“那凭借大乘修士有限的薪俸，何以能够承担这么高的洞府价格？”

    “这就要看个人的承受能力了。”

    向秋实道，“一般而言，房价在个人二十万年的收入的五分之一是完全可以承受的，四分之一则部分可以承受，如果达到三分之一倍则勉强能够承受。

    “至于超过二分之一以上，那肯定日常的生活都成问题，不要说修炼和晋升了。”

    “按照向同修你的说法，”杜布道，“大乘修士收入大致在一千五百极品灵石，二十年累计收入就是三万极品灵石，二十万年累计就是三亿极品灵石，那么洞府的最大承受力就在一亿极品灵石了，恰好是你的这个数字。”

    “你说的大致没错，”向秋实道，“所以才需要那洞府公积金项目的支撑呢！否则，要弄一个‘千秋万贷’，那就啧啧……”

    ——

    在后面的七万多个条款中，杜布也遭遇了不少的问题。

    如果没有向秋实在身边，杜布觉得自己肯定还是会拒签，因为其中也有不少的限制条款，如杜布所熟悉的“不得透露本宗门秘密”，也有杜布初次遇到的“本星球同业竞争禁止期”、“修士成果比例共享”等条款。

    基本上觉得可以接受后，杜布签订好了合约，并且立下了大道誓言。

    合约生效后，他从全德黛那儿领取了宗门出入令牌，并且在自己的八阶灵袍上盖上了一个代表大乘客卿身份的“灵果”印章。

    至于本宗修士，八阶灵袍、储物手环等都由宗门提供。

    但杜布是大乘客卿，享受不到这些福利。

    杜布注意到，全德黛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位客卿，只是她是一位合道低阶长老级别的一等客卿，而杜布却是一位大乘中阶长老级别的三等客卿。

    但就是这样，二者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全德黛对杜布较戴德全这位嗓门很大的本宗合道修士更为热情。

    ——

    “听说【马豆豆】太上患上了‘马甜甜圈’，我深感痛惜，”杜布道，“现在贫道再度成为三等客卿，并且对于炼丹和‘知医之道’初有涉猎，想进去查看一番。

    “就此，不知俩小友有什么章程？”

    听到杜布的话，全德黛将视线转向了的合道中阶修士戴德全。

    “禀报布太上，”全身披戴齐全的戴德全陡然立正，并且大声说道，“只要您全身披戴齐全，并且避免马太上可能的攻击，就没问题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杜布点了点头，笑道，“戴德全小友，你大可不必这么大声。

    “我虽然年龄比你长很多，但耳朵还挺好使。”

    “禀报布太上，”戴德全立正，再度立正，并且大声说道，“晚辈说话不大声，就说不出来！”

    “哦，还有这么回事？”杜布感觉挺好奇的，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你保持你的习惯就好，不必在意包括我在内的他人的看法。”

    “多、多、多……”

    戴德全第三度立正，并且再度吼道。

    而他似乎为布依这位太上长老的体贴而感动，然后不知不觉地放低了声音。

    而当放低声音后，他本来想说的“多谢布太上”话语憋了半天，最终竟然憋不出来。

    由此看来，这小子所言不虚了。

    ——

    在戴德全和全德黛的帮助下，杜布将面罩等戴上，将全身披戴得严严实实。

    然后，在同样全身披戴的向秋实的陪同下，杜布迈步向“知客处”府堂内行去，而戴德全和全德黛俩人则在后跟随，其中戴德全还特意携带了一把八阶下品的灵草。

    “你俩修为较低，难道不怕马太上可能的攻击或是侵染？”

    杜布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

    “禀报布太上，”细声细气的合道低阶女修全德黛道，“现在马太上虽然有攻击的可能，但这个可能性却比较小。”

    “既然你们都很放心，那就一起进来吧。”

    杜布没有计较这些细节，继续跟随着向秋实，向“知客处”府堂深处进入。

    不久之后，二人来到了一个小桥流水、绿草如茵的美妙亭台处。

    左右环视，杜布没有看到任何人类修士的痕迹。

    而在绿草如茵并且被八阶中品阵法封禁的草地上，杜布看到了一匹马儿正在瘫卧。

    ——

    其四肢和胸腹着地，脑袋还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地上。

    “哼哧！”

    “吭哧！”

    “呼哧！”

    这马儿发出沉重的、不规则的呼吸声。

    偶尔地，它还略微张开嘴巴，伸出舌头，想去吃嘴边的八阶下品灵草。

    但嘴边的八阶下品灵草已经被啃光，只剩下光秃秃的黄泥土。

    如果它转动脑袋，那么就能吃到身边的草。

    但这马儿就是那样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连转动一下都不能够，而只是稍稍张开嘴巴，去吃嘴巴前面的黄泥土。

    来到马儿——一更准确地说，应当是“痘马”——面前，戴德全将特意携带过来的那把八阶下品灵草通过阵法放到其前面。

    “马太上，我给您送中餐来啦！”

    戴德全一边放灵草，一边大声吼道。

    ——

    杜布一眼就看出，“痘马”——或者说，马豆豆太上——患上了严重的“马甜甜圈”病。

    因为其脸上、全身和四肢都分布着星星点点的脓泡和明疮，并且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

    所有这些表明其疾患正处于恶化阶段。

    看到前面的灵草，“痘马”形状的马豆豆没有理睬，而是半睁着昏黄、浑浊和有一些眼屎的双眼，缓慢地用舌头将前面的几根灵草弄进嘴里。

    “嘎吱！”

    “嘎吱！”

    “嘎吱！”

    “痘马”形状的马豆豆太上有气无力地咀嚼着嘴里的灵草。

    和当日的花立春相比，马豆豆太上由于疾患正在恶化，所以全身更加酥软无力。

    不要说想起来攻击人了，就是连抬头、转头或吃草，他都挺费劲儿。

    ——

    杜布注意到，马豆豆体内各处都弥漫着圆环形状、带点马脸红的“马痘命片”。

    它们不仅数量繁多、而且还在缓慢增殖，表明疾患尚未达到高峰阶段。

    而其体内的“马痘命片”，同样部分地具备大乘修士才能具备的微胞成分，并且因此而对其他大乘修士都具有感染力。

    而在身边，全德黛和戴德全都未有任何被侵染的迹象，表明其防护工作还是很到位的。

    “马豆豆太上患病时间有多长了？”

    被八阶中品阵法封禁的草地外，杜布问向身边的全德黛和戴德全。

    全德黛没有回答，而是再度将脑袋转向了戴德全。

    “报告布太上，大约二千年了。”

    戴德全身体立正，大声吼道。

    这个数字是花立春患病时间的十倍以上。

    “马太上服用过哪些丹药？”

    杜布继续问道。

    戴德全说，马太上服用过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种或普通或罕见的药物。

    遗憾的是，效果并不太好。

    为了治病，马太上花费掉了所有的医疗保险账户内的灵石。

    个人积蓄已经全部被用光。

    如果不是宗门因为其是在工作时间染病，算作了工伤，并且按照工伤待遇处理，那么马太上的私人财产恐怕也早就被花光，甚至最终无药可用了。

    ——

    “花费这么大，时间迁延这么长，难道它真的一种无药可治的绝症么？”

    杜布提出了一个疑惑的问题。

    凭借修士界的大能，尤其是凭借“尤煞仙宗”真仙们的非凡的神通，再加上这疾患看起来已经积累了不少的时间和治疗经验，杜布以为，要找到对症的药物应当并非困难。

    “报告布太上，”戴德全身体立正，大声吼道，“据说‘尤煞袪痘灵片’可以对马太上的疾患进行对症治疗，但、但、但……”

    戴德全竟然说不下去。

    “‘但’什么？”

    保持着耐心，杜布继续问道。

    “但是那玩意儿太贵，需要二亿极品灵石！”

    戴德全一口气全部说出来了。

    “啊？竟然要这么贵？”

    杜布大吃一惊，觉得这治疗费用之昂贵，实在是匪夷所思，因为它相当于两个大乘洞府的花费了！

    “难道马豆豆太上确实承担不起？”

    杜布给仍然呆在一起的向秋实太上传音道。

    “不要说马豆豆了，就是老夫感染上这玩意儿，同样得躺平！”

    向秋实道。

    ——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我不要根治这疾患了。”杜布再度给向秋实太上传音。

    因为在杜布心里，这就相当于一位游医从常驻郎中那儿抢钱。

    假定我是一位常驻郎中，如果我有了竞争对手，其药物疗效更好，并且可能更便宜，那么我的生意就会受到严重威胁。

    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对方和我势均力敌，那么我对于对方确实是无可奈何的。

    但如果我能干得过对方，并且将对方的方子弄来，那么我也可以放过对方一马。

    而如果对方不愿意给方子，那我就连人与方子一起灭掉就是了。

    这种开战的损失和生意上的损失相比，虽然也较大，但还是必要的投入。

    而只有有了投入，才会有源源不断地产出。

    当然，如果那位有特效药的郎中是一位江湖游医，那么我弄死对方简直不要太容易。

    ——

    “马太上病情复杂，要想治好肯定是难上加难，而我也没这本事。”

    杜布实话实说。

    他觉得，凭借自己现在的能力，肯定是无法解决真仙们弄出来的疾病的。

    当然，杜布以为，自己要缓解病情，应当还是有一些办法的。

    这样，既可以不引起“尤煞仙宗”的注意力，又可以为自己在宗门的立足创造条件。

    但现在杜布面临一个技术性的难题。

    当日治疗花立春，杜布主要是出于兴趣。

    而且，在他看来，花立春修为不高，稍稍控制病情，难度应当不大。

    现在马豆豆太上已经是大乘修士，病情更加凶险，花费更加巨大。

    而现在自己已经是宗门的客卿兼太上长老，做事必须按照规矩来。

    更具体地来讲，那就是一定要收费！

    ——

    “看到马太上如此，我深感痛惜，恨不得将一身所学都付诸实践，以减轻其痛苦！”

    说了句体贴话后，杜布继续道，“如果我尝试找到了缓解马太上病情的办法，那么该怎么样向他收费呢？

    “你们知道，为了找到好的方子，我肯定会尝试使用不少的天材地宝，而这样的成本，要想我独自承担，肯定是承担不了的。”

    听到杜布啰里啰唆地讲了一通后，向秋实没有回话，戴德全也没有回话。

    但二人却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全德黛。

    “对于布太上的好心，贱妾心领了！

    “如果价钱不高，我还可以承受。”

    全德黛朝着杜布鞠躬，同时细声细气地说道。

    “如果费用太高，那还是算了吧！”

    听到全德黛的话，杜布顺便向向太上传音，追问其与马太上之间的关系。

    后者说这位全德黛是患病前聘的最后一位小妾。

    而戴德全则是马太上的远甥辈后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