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布暂时得不到答案。

    为此，他继续沿着围绕着这块或正或斜的“三角椎巨石”行走。

    走在平坦的、宽广的大道上，杜布拐角两次以后，杜布发现还是发现那个顶点是倾斜的。

    而杜布还在继续往前。

    他发现，自己竟然遇到了第三个倾斜的椎面！

    他本来只以为有三面的，结果竟然有四面！

    并且，刚才的那三个椎体顶点都是歪斜滴！

    “这真是一块奇怪的石头啊！”

    ——

    环绕着这块“三角椎巨石”走了数十圈，发现自己确实不是出现了错误的判断后，杜布犹豫着是继续前行，还是停留下来继续观察。

    最终，他决定选择后者。

    于是，杜布开始继续转圈圈。

    他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转了一年又一年。

    然后，杜布准备离开，因为没有得到答案。

    因为杜布感觉像回复到了刚刚开始的蝼蚁的经历。

    虽然他确信自己现在保持着人类视觉，但杜布觉得自己保持现在的模样，恐怕不会得到什么解答的线索，正如同那蝼蚁在地上转了千万年乃至数亿年，同样没有得到答案一样。

    ——

    迈开双腿，杜布继续在地上缓慢地和小心翼翼地前行。

    他又看到了由一颗巨大的石头。

    这块石头由许许多多古怪立面的石头构成。

    杜布必须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从一颗多立方石面移往另一颗多立方石面，如此重复。

    至于前路究竟通向何方，杜布并不知晓，并且同样看不真切。

    但他知晓的是，无论如何，自己必须要跳过一颗多立方石面，然后再跳过另一颗多立方石面，如此不断地重复前行。

    前行中，杜布还是停留了下来，找了块拳头大且较方正的石头进行探究。

    杜布看到，自己看到的是一块多方面石所构成的石头。

    杜布仔细数了一下，这是一块由十六顶点所构成的正方面石，然后，杜布又找到了五个顶点的正椎面石。

    数了成千上万遍后，杜布不得不放弃并离开。

    ——

    继续前行中，杜布又看到了一个修长的、一个接着一个相互拼接的滚球模样的东西横亘在自己的面前。

    “滚球”胸径有杜布的身高一半，紧贴着对面。

    如果是为了方便，杜布恐怕得不得不绕过以图前行。

    但杜布并不是过来为了方便。

    他勉力爬到了“滚球”上面。

    站在“滚球”上，杜布再度展望，想控其尽头。

    杜布再度发现，自己犹如高度近视一样，只能看到其中的部分，而无法看到其尽头。

    即使就在附近的部分，这东西仍然保持着弯弯曲曲的模样，并且它一会儿显，一会儿隐，但都是圆嘟嘟的滚球模样。

    ——

    再后来，杜布看到了更多千奇百怪的东西，这包括但不限于不会有任何变化的“椭圆柱体”，能随着稳步而变化形状的“多角斜椎体”，有很多诡异特点的“非正规几何体”等等。

    再然后，杜布突然感觉到，自己遇到了又一个倒伏的“长线生物体”，就如同曾经遇到过那个由一个接着一个相互拼接的滚球模样的、横亘在自己的面前的东西一样。

    只是那个东西是枯黄的、死的，而眼前的这倒伏的“长线生物体”，却仍然是活的。

    它仍然很长、长粗壮，并且一眼望去，有的部分露出，有的部分却隐藏。

    至于尽头，则同样看不到。

    但杜布还是勉力来到了其尽头。

    其一边的尽头有分叉、有叶子，另一边的尽头则扎根在地里。

    “这是一根极其巨大的‘小草’！”

    杜布心里终于明悟。

    ——

    明悟中的杜布，身子腾空而起。

    随着腾空高度的增加，杜布身型越来越庞大，修为越来越高，十五颗星的大道之力的加持越来越强。

    杜布的“虚眼”逐渐有了更为广泛和深入的视野。

    回顾来路，杜布发现，自己在已经进入的“虚变星球”所经历的一切，哪怕自己保持了没有大道之力更强的加持的虚眼，也还是如同最初蝼蚁的经历一样。

    但现在因为视野更为广泛和深入，杜布发现，刚才所见的“三角椎巨石”为“虚三角椎”，并且其规模并不很大，只是普普通通。

    曾见过的“多立方石”、“椭圆柱体”、“多角斜椎体”和“非正规几何体”，则同样分别为“虚多立方石”、“虚椭圆柱体”、“虚多角斜椎体”和“虚非正规几何体”。

    而那个曾经遇到过那个由一个接着一个相互拼接的滚球模样的、横亘在自己的面前的东西，以及被杜布称为“小草”的倒伏的“长线生物体”，则确实都是“小草”，并且全部都是“虚草”！

    ——

    得到十五颗星的大道之力的强大加持和拥有更广泛、更深入的“虚眼”视野的杜布，开始轻易地在这“虚变星球”上飞翔。

    飞翔中，杜布看到了同样有“虚度”的“藤蔓”、“灌木”和“乔木”、以及“河流”。

    当然，如果没有“虚眼”的加持，这些“虚度藤蔓”、“虚度灌木”、“虚度乔木”以及“虚度河流”，就不再是以前的那样直接全部显现的模样，而是若隐若现，莫可名状，犹如处于幻阵或幻境之中。

    在这些由各种“虚度灵植”构成的丛林里，杜布不仅看到了各种绿植，而且还看到了很多的虫鱼和鸟兽等。

    而它们也有着完全不同的以前所熟悉的模样。

    那些“虚度蚯蚓”，哪怕并不是很大或很长，但如果没有被“虚眼”加持，它们就会如同闪烁的节段一样，在自己面前出现又消失。

    而体型并不很小的“虚度蝴蝶”，同样如同掌握了“空间之道”的灵虫一样，闪烁于虚空之中，若隐若现，而轨迹则无法捉摸。

    ——

    更奇异的是，杜布发现这儿的“虚度蝴蝶”，乃至其他的“虚度灵虫”、“虚度灵鱼”、“虚度灵禽”、“虚度灵兽”等，并非只有身体单面对称的脑袋、翅膀、身躯或腿。

    因为这个时候，它们的脑袋、翅膀、身躯或腿等，全部来到了“双斜面对称”！

    也就是说，“虚度蝴蝶”不是只有一个身体平面，而是带有中间重合式的两个交叉平面，因此每个交叉平面上，它都有身体单面对称的脑袋、翅膀、身躯或腿，然后再由此构成了双面对称。

    像普通的灵鱼，都只有两只眼睛、一张脸和一个鱼肚，但“虚度灵鱼”却有四只眼睛、两张脸和两个鱼肚分布于两面，并且它们之间相互对称！

    这样的情形也出现在那一头灵猪上。

    这只灵猪有四只眼睛、两张脸和两个猪肚分布于两面。

    离开了“虚度丛林”后，杜布继续往前。

    ——

    飞行良久，杜布看到了一些“虚度房屋”星罗棋布地坐落于一个“虚度山坡”上，其间分布了一块又一块的“虚度农田”和一条有如草蛇灰线般的“虚度小溪”。

    显然，这是一座以务农为主主业的“虚度村落”。

    这个村落内，大部分都是“虚度茅屋”，就如同自己的老家“半山村”。

    杜布来到了一处名叫“面仁居”屋前。

    “面仁居”采用砖瓦制造，材料质地不错

    其里面有书房、客厅、厨房、卧室和盥洗室等。

    在书房内，杜布看到了其书桌是平整的。

    其上摆放着一幅名为“渔翁晚钓图”的普通画作。

    ——

    画里面，这位渔翁、其鱼线等似乎都和普通的人类画作没什么两样。

    但杜布知道，这全部都是假象，因为这位渔翁有四只手，并且还有四只脚。

    其手里的鱼线，并非那样直溜，而同样是如同其用笔一样的草蛇灰线。

    实际上，就是那纸张，虽然看起来摆放平整，实际上其中充满了褶皱。

    离开书房，杜布将视线扫向了卧室，卧室内的床却不是如同自己所见的人类一样是一面的，而是双面的，并且其中间突起。

    杜布很快就明悟，这是因为人类是双面人，所以其屁股要这样躺着才舒服。

    就是这儿的椅子，其实也是这样。

    再然后，杜布的视线亦从“虚度厨房”、“虚度卧室”和“盥洗室”等地方扫过。

    ——

    就在这个时候，杜布看到，一位名叫“梁面仁”人类向“面仁居”走来。

    沿途的地面并非那么平整，而是时时刻刻、随时随地都有凹凸不平的地面。

    但“梁面仁”三条腿接触不同的面，其中一条腿抬起休息，然后迈步向前。

    向前的过程中，其抬起的腿落地，对面的腿休息。

    再然后，其他的两条腿亦轮流休息。

    在这样的情形下，“梁面仁”走得又快又稳当。

    “梁面仁”推门进入了“面仁居”。

    他应当就是这儿的主人。

    因为他径直来到了“虚度客厅”，坐到了“虚度扶手椅”上。

    其三面屁股与凳子紧贴，严丝合缝。

    ——

    梁面仁伸出左前手和左后手，端起“虚度茶杯”，喝了一大口“虚度茶水”。

    与此同时，他又拿起桌子上柔软的“虚度抹布”，擦起那看起来光滑平整、实际上凹凸不平的“虚度桌面”。

    喝完茶水后，梁面仁拿起一本“虚度书”、靠在椅背上，舒服地看了起来。

    好一会儿后，他又站起身，来到了“虚度卧室”。

    他四只手并用，脱掉了身上的“两面袍”。

    杜布以为，如果只有两只手或三只手，要脱掉这“两面袍”并非易事。

    脱掉衣服后，梁面仁四脚朝天，然后平稳放到了床上。

    其左侧的两只鼻孔同时发出鼾声，而右侧的两只鼻孔声音却没什么问题。

    “‘梁面仁’左边有些鼻炎。”

    已经掌控了“疾医之道”的杜布迅速作出了判断。

    ——

    半个多时辰后，梁面仁起身，又来到了盥洗室。

    他同时对准了两只马桶，小便起来。

    之所以是对准俩马桶，是因为梁面仁两边同时小便。

    这一次，杜布注意到，两边的小便开始和结束的时间几乎一致，而其颜色、冲劲和分量亦几乎完全相同。

    “肾功能和泌尿系统功能正常。”

    已经掌控了“疾医之道”的杜布再度作出了判断。

    而随时随地进行观察与判断，是一位对“疾医之道”抱有兴趣的修士的应有的职业素养。

    当然，这小便如果没有虚眼查看，那么它同样犹如草蛇灰线一般，玄奥莫名。

    但在这“虚度空间”，它却稀松平常。

    ——

    而所有这些，全部都是“虚变星球”的常态。

    初步化纳了“六合增弦丹”明悟，只有有了提升到了合道层次的“虚眼”，才能掌握“增弦视术”。

    当然，自己在务虚阶段虽然达到了纯熟层次，但在合道阶段必须提升到大圆满阶段。

    此外，杜布想起了自己修炼过的“成千上万化形诀”乃至“化形道典”。

    当时自己变幻出“多眼”和“多耳”等，以与“一心多用”相适合，当时杜布既觉得有些兴奋，又觉得有些怪异。

    但现在来看，自己所作的化形修炼，却是暗合自己要不断修炼和提升，而所在的弦度恐怕也会不断提升的要求。

    当然，这只是自己的猜测。

    ——

    但通过在“虚变星球”的体验，杜布确认，那应当就是合道星球的常态。

    而合道修士，应当就有相互对称的两对眼睛、两张脸和俩肚子。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合道修士已经远离普通的人类了。

    当然，合道修士是如此地强大，如果还属于普通的人类，那么普通的人类恐怕会被其冲击得一干二净。

    杜布觉得，即使到了合道级别的半自星，凡人应当也会存在，当然，就会如同自己在梁面仁那儿所见的那样，也应当是两对眼睛、两张脸和俩肚子等情形，并且同样要遵守“吃拉之道”、“劳休之道”、“合分之道”、“生死之道”、“七情之道”等“物群之道”和“阴阳五行之道”的束缚。

    从这个意义上讲，无论是单面人类还是双面或三面、四面乃至更多面人类，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还属于人类。

    ——

    但就是这样，杜布觉得，所以天地之间才会有层级的压制或排斥。

    人类相对于蝼蚁，显然单体的能力和视觉等更为强大。

    单面人类相对于双面人类，无论是否为修士，当然也是后者更为强大。

    而在务虚星球，修士只能晋升到务虚大圆满。

    如果务虚大圆满要晋升到合道修士，就要求成为“双面人类”。

    更重要的是，虽然双面人类可以从务虚星球诞生，却无法在其中生存。

    所以，杜布才知晓，为什么自己晋升到了务虚大圆满后，遭受了“天幅五星”的恶意和力量压制了。

    “‘天幅五星’根本上就不是晋升后的自己能够呆的地方！”

    ——

    就此，杜布认为，根本上还是“弦度”或“虚度”发挥了作用。

    在凡人世间，有高明的画师能够画出栩栩如生的形象。

    但不管是再高明的凡人画师，也不能将一个活人或一座雕像画进一张纸里。

    反之，一个再高明的凡人画师，也不能让其画像中的、栩栩如生的人类从其中走出来，让其与自己一起吃饭、喝茶，然后再顺便一起玩玩牌九或打隧道。

    毕竟，“栩栩如生”并非“栩栩即生”。

    就不同弦度的修士星球来讲，杜布以为，应当会存在极其高明的修士，能将活人画进纸里，或者让纸中人从中走出来。

    而其中涉及到的，就是所谓的“降弦道术”和“增弦道术”。

    当杜布服用和初步化纳了“六合降弦丹”并且初步观赏了“降弦道术”的使用后，他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更大的把握。

    而且，当杜布服用和初步化纳了“六合曲弦丹”和“六合幻视丹”，并且先后观赏了“曲弦术”和“幻视术”的场景后，把握更足了。

    实际上，所以“曲弦”就是不仅有所谓的“虚度”，而且这些虚度还可与其他的三弦度相结合，从而导致对对象的视觉感知的模糊。

    而“幻视术”的情形亦相仿佛。

    ——

    空无一物的“感官之道修炼区”内，在耗费偌大心神经历了关于“视之道”的“用道”之后，杜布再度转向了“听之道”、“闻之道”、“味之道”和“触之道”等。

    其中，在“听之道”上，杜布在服用了“六合半听丹”、“六合半聋丹”、“六合全聋丹”、“六合超声波听丹”、“六合次声波听丹”、“六合增弦听丹”、“六合降弦听丹”、“六合曲弦听丹”、“六合幻听丹”等之后，掌握了对“半听术”、“半聋术”、“全聋术”、“超声波听术”、“次声波听术”、“增弦听术”、“降弦听术”、“曲弦听术”和“幻听术”的初步使用。

    在“闻之道”上，杜布服用了“六合缺嗅丹”、“六合过嗅丹”、“六合乱嗅丹”、“六合幻听丹”等，掌握了对“缺嗅术”、“过嗅术”、“乱嗅术”和“幻听术”的初步使用。

    在“味之道”上，杜布服用了“六合缺味丹”、“六合过味丹”、“六合乱味丹”、“六合幻味丹”，掌握了对“缺味术”、“过味术”、“乱味术”和“幻味术”的初步使用。

    而在“触之道”上，杜布服用了“六合过冷-缺热丹”、“六合过疼-缺乐丹”、“六合振动过敏丹”、“六合过热-缺冷丹”、“六合缺疼-过乐丹”、“六合振动脱敏丹”，掌握了对“过冷-缺热术”、“过疼-缺乐术”、“振动过敏术”、“过热-缺冷术”、“缺疼-过乐术”和“振动脱敏术”的初步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