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杜布猜想或许是因为“天幅五星”是天造地设的、自在的星球，而“牛厄智”和“空也手镯”只是人造的物品，二者本身不相冲突。

    哪怕“天幅五星”品阶再低一些，“牛厄智”和“空也手镯”或许也可以存在于其中。

    当然，这样的猜测过于宽泛，因为缺乏具体机理式的猜测。

    而从宽泛的天马行空式的猜想来看，杜布觉得，应当会有“空间的重叠”、“空间的互斥”、“空间的交叉”乃至“空间被啃咬以至于形成虚空”等情形的出现。

    至于修士的“咫尺天涯”神通，应当就是对“空间法则”运用的结果。

    ——

    凡人大儒有云，“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

    空间涉及“宇”，那么时间就涉及“宙”了。

    那什么是“时间”？

    或者说，什么是“宙”？

    杜布觉得，时间本质上是一种流逝。

    那它是什么的流逝？

    对于有生命的物体来讲，那就生命的流逝。

    更准确地说，那就是生命精元的流逝。

    ——

    人类是有时间的。

    更准确地说，人类是有生命或寿元的。

    时间流逝，就是生命或寿元的损耗，也就意味着生命精元的损耗。

    所以，时间本身是对生命精元损耗的测度。

    当然，生命精元有损耗，并不意味着只有损耗，而无法补充。

    因为生命精元受到人类的吃喝拉撒、劳动休息、行走坐卧等的影响。

    如果只有劳动和损耗，没有饮食或喝水，那么生命精元就可能遭受损耗，从而导致夭折。

    反之，如果这些劳动、损耗和补充保持适当的节律，那么生命精元可以维持一个常态，从而促进人类的强身健体和延年益寿。

    但这种情形，只是后天精元的消耗。

    ——

    还有一种，则是在保持正常的劳动、损耗和补充的情形下，生命之存续修短。

    这里面所包含的精元，并非后天精元，而是先天精元或本命精元。

    像修士能引气入体，不仅后天精元储藏里大，而且先天精元或本命精元亦很多。

    所以，修士才经得起折腾，并且寿命较长。

    当修士修为越来越高，那么其寿命会长到超乎常人、普通人或凡人们的想象。

    而从“天地灵”三才的角度来看，不仅人类有时间、寿命、后天精元和本命精元，而且灵植、灵虫、灵鱼、灵禽和灵兽等也有时间、寿命、后天精元和本命精元。

    在“地”方面，沧海、桑田、高岸、深谷、丘陵、平原、石头、泥巴、水、火、风、雷、电等同样有有时间、寿命、“后天精元”和“本命精元”。

    ——

    当然，相对而言，沧海、桑田、高岸、深谷、丘陵、平原等积累的精元或许较多，因而可维持的时间长，而水、火、风、雷、电等积累的精元较少，从而“寿命”较短，可以在“倏忽”、“刹那”或“弹指”之间。

    而在“天”方面，杜布以为，甚或各个星球乃至特定的星空也有时间、寿命、“后天精元”和“本命精元”。

    只是“天”至大至高至远，以至于超乎想象。

    但超乎想象，并不意味着无法想象。

    杜布觉得，如果到更高的修为，或许自己同样可以想象“天”之时间。

    对于其中是否存在如同人类或“灵物”一样的“后天精元”和“本命精元”，应当最终也能够予以判断。

    ——

    但以上关于“时间”的界说，还是过于粗疏。

    为此，还需要对“时间”的何以使用予以进一步地判断。

    既然时间本身就是对生命精元损耗的测度，所以当后天或先天的生命精元被使用或损耗时，那么时间就流逝了。

    对于时间的流逝，当然可以用“滴漏”或“钟表”之类的东西予以测度。

    但这样的测试，应当是因为“滴漏”或“钟表”之类的东西内部所包含的时间精元过于庞大，而损耗又过于微弱。

    因而，这些测度工具可以使用，但只是一种相对的近似。

    而相对的近似，只要是能足够解决问题，那就不是一种不好的近似，而是一种足够有用的近似。

    做事做到这个份上，那也就够了。

    ——

    以上这些情形，对于人类或修士来讲，应当足以适用。

    也就是说，当人类能够通过后天或后天的损耗，补充生命的精元，并且因此而能干农活、采矿、养鱼、打铁并且有所产出时，那么就意味着做出对自己乃至他人之生命精元有增益作用的事情。

    而这就有“节约时间”、“抓紧农时”之类的说法。

    反之，就属于“躺平”、“躺尸”、“浪费时间”、“虚度光阴”或是“虚度生命”了。

    当然，如果过度地劳作以至于伤筋动骨，则属于“竭泽而渔”，同时伤害到生命的后天精元乃至先天精元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人类强调要有“节律”或“节制”。

    ——

    这样的时间使用及其“节律”或“节制”，在灵植、灵虫、灵鱼、灵禽和灵兽等那儿同样存在。

    像灵植，都会从泥土、阳光、空气和灵气等中汲取养分，并且产出各种有用的花、根、果、茎等有用的成分。

    灵虫、灵鱼、灵禽和灵兽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实在是非常切合这天道之间的变化，因而极其“节制”。

    从这个意义上讲，杜布以为，无论是灵植还是灵虫、灵鱼、灵禽和灵兽等，对于天地间的万物和“时间”，都有其实在的观念。

    普通的灵禽和灵兽，只是无法表达出来了罢了。

    但当智力发达到一定程度，那么灵禽和灵兽就一定能表达出来，就如同五弟阿花、大黑狗小白、以及“空也仙空”内的那些六阶灵兽等一样。

    后者甚至还会抓住农时，从事耕作、收割、加工等活计，遑论炼丹、炼器等了。

    ——

    杜布以为，灵虫和灵鱼应当是灵智上相对较低，就好像人类中愚笨之人相对于聪明之人灵智确实有局限一样。

    天才看一眼就懂。

    像陈道明这样的凡间天才，一屋子的书翻看一番，那么就会懂了、全会了。

    而普通人，则需要白首穷经。

    至于那些灵智较低的人类，或许一辈子都看不懂几个字。

    由此来看，灵虫和灵鱼之于灵禽和灵兽，在灵智上类似于凡间世界中的愚笨之人相对于聪明之人一样。

    当然，如果愚笨之人开窍了，或是灵虫和灵鱼品阶提升，那么其灵智应当上升到一个较高的层次，然后同样会表达出关于时间的观念。

    就此，这种表达肯定是有其特点，而可能一般情形下难以察觉的。

    但杜布以为，只要懂得了“言语之道”，那么其表达是可以察觉和理解的。

    这也说意味着普通人所谓的“全做不会说”，与“全做且会说”之间的差异并无那么大。

    ——

    至于沧海、桑田、高岸、深谷、丘陵、平原、石头、泥巴、水、火、风、雷、电等，杜布以为，它们同样有生命精元之损耗。

    大海拱起，水体消失，然后沧海经过风化和各类灵植、鸟兽等在其上的繁衍，然后沧海的生命消失了。

    当然，如果地陷之后，海水涌入，那么沧海就又得以形成。

    因此，“沧海”有其生命。

    这就好像乡下湖泊，只要堆成了围堰，那么就有了一个“小沧海”。

    如果放掉了水，或将围堰填满，那么“小沧海”就变成了“桑田”。

    ——

    与人类凡人所做的“小沧海”相比，真正的沧海，如同“孤悬岛”外的“横绝海域”那样，只是超出普通人类的人力罢了。

    当然，对于真正的大能修士而言，或许一口气将“横绝海域”的海水全部喝光，亦不是什么难事。

    “高岸”和“深谷”之变，变是如此，只是这里的泥水冲刷，远远超过普通人类所堆砌而成的沟渠罢了。

    而像高山、河流、丘陵和平原等之万物流转，莫非生命精元变动的结果。

    而于其中生成的风、火、雷、电之变，亦为其中的精元之消耗。

    于是，就有了“电光石火”之类的情形。

    ——

    那么，时间是否可以或快或慢地变化？

    杜布想起了“白驹过隙”之情形。

    人站在墙壁内侧，墙上在一道缝隙。

    墙外则有一匹白马。

    它快速地奔跑。

    然后，它就从缝隙中一闪而过。

    这可谓“快速”。

    然而，缝隙也可能是处于两堵墙壁之间，然后白马在其中奔跑。

    如果墙壁之间的缝隙足够宽，并且白马奔跑的速度足够慢，那么白马在其中可以从容在奔驰而过。

    如果墙壁之间的缝隙足够宽，但白马奔跑的速度加快了，即使撇开白马可能崴到脚或扯到蛋的情形，它也可能碰撞到两堵墙壁，因为随着其速度的增加，判断的时间有限，而如果墙壁之间的缝隙相应地变窄了。

    ——

    如果白马奔跑的速度足够快，甚至快到“电光石火”一样，那么哪怕墙壁之间的缝隙足够宽，乃至于宽到比峡谷还宽，或是比星星之间的虚空还要宽，但它都还是可能碰撞到峡谷壁或是位于虚空两旁的星球。

    而在这个过程中，对于白马来讲，以前很宽的东西，变得得狭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