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穷人的办法【下】
作者:理过次发的左手空   四十九弦修士最新章节     
    贾布没有理睬,将内力运转全身,快速离开了芝山镇的主街。

    大冬天一个光膀子的半大男孩背着个包裹在街头狂奔,芝山镇不少镇民看到并议论。

    “这小子肯定是吃了火锅,浑身燥热无比!”

    “不对!我看这小子脚步飞快,肯定是那种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狠人!”

    “你们全错了,肯定是这小子得罪了他的婆娘,连衣服都没得穿,然后背着包裹滚蛋了!”

    “我完全赞同你的看法!要知道,不少浑人都要在觊觎我们贾家的软饭呢!”

    “对头!对头!我们贾家的软饭哪是那么好吃的!”

    对于这些议论,贾布只能听到只言片语,即使全部听到也毫不在意,因为他要加快速度返回“芗圆山”。

    这次通过贾笠阳请假过来,只有半天假。

    来到镇子外面,就是那宽广的“西溪”。

    “西溪”上热气腾腾,并没有结冰的景象。

    贾布内力使出,从附近一个光秃秃的树上摘下一根树枝,将其扔入到河中央。

    嗖的一声,贾布离开岸边,跃入河中。

    半空中贾布身子开始下落,但下落途中他刚好脚踩在那将要漂浮于水面的枯枝上。

    轻轻一点,贾布就离开了“西溪”河,远离了芝山镇,向着远方的芗圆山奔腾而去,比贾朝明的马车要快了许多。

    ——

    芗圆山,山脚下的正大门处。

    “贾壮宪”的高大雕像上大雪飘落,但并未遮掩住先祖那英俊的面容。

    十五岁的【贾朝东】正坐在大门处,往山门外张望。

    他是贾家的“朝”字辈修士,今年刚刚引气成功,是一位五灵根的修士。

    他的老家就在芝山镇再过去一点儿。

    自己成为了修士,贾家的修士世家和凡人家族都要给自己父母以很大的奖励。

    现在天寒地冻的,但他们老人家倒是可以过一个好年,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一家人挤在茅草屋子里了。

    想起这些,贾朝东就觉得,对于凡人家族来讲,要成为一名修士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这是因为要成为修士,首先要成为先天武者;而要成为先天武者,必须先在后天阶段修炼,每个阶段都要需要名师的指导、药物的调理和武馆里的学杂费用。

    不说具体的,即使后天阶段费用便宜,一年也需要六百两银子。

    如果是先天阶段,那一年至少需要三千两银子。

    对于一名五灵根修士来讲,七岁开始习武打基础,需要三年时间,费用约每年三百。

    十一岁过后,就要开始后天阶段的修炼,一般需要三年。

    再到十四岁后,就要尽量修炼以突破先天,因为那是检验是否具有灵根和晋升为修士的关键一步。

    由此来看,从七岁开始,到十五岁修炼到先天并进入贾家灵地,至少需要五六千两银子。

    ——

    如果父母亲有一方为先天武者,并且在本家的灵地干活,一年也能收获一千二百两银子,八年接近万两银子,经济压力并不大。

    但并非人人都能修炼到先天,也并非每个贾家凡人都能到芗圆山干活。

    所以,总体来讲,贾家凡人生活安逸,但如果要追求先天特别是修士的生活,经济压力很大,因为通北县人均才八十两银子。

    一个六口之家的年收入约四百八十两,八年下来也只有三千八百四十两,仅相当于那六千两费用的六成稍多。

    而这还是将家庭的全部开支用于习武上,如果算上家里的基本消费,那普通家庭承担武艺学习的能力会低到只有二成多。

    而这还是贾家的情况,因为贾家的凡人子弟学武有优惠。

    至于其他家族来学习武艺,那恐怕千里挑一都不为过。

    ——

    为了贾朝东的修炼,其父母砸锅卖铁。

    甚至后来将宅子都卖掉了,一家人住到了窝棚里。

    至于债务,那是超过三千两银子的巨额债务。

    如果贾朝东成为先天武者并且引气成功,那修士和凡人两边的家族的奖励会接近三千,那就极大地减轻家里的负担了。

    但很多人都倒在这条路上,变得一贫如洗,还有的因此精神失常。

    在贾朝东成为先天武者、成功引气时,父母泪流满面,贾朝东也喜极而泣。

    ——

    现在,他已经进入灵地半年多,坚持每七天过来值守一天。

    这样一年累计下来,家族会给予一块灵石的报酬。

    看起来这报酬很低,但它却是相当于二十两黄金,或一千两银子。

    有了这笔钱,那家里的负担会极大地减轻,而弟弟习武的费用也会有着落了。

    前段时间,贾朝东给给家里寄过去了四百九十两银子,自己留下十两,家里肯定能改善一下生活了。

    想着这,贾朝东为自己而感动,并握紧拳头为自己加油。

    ——

    突然,自我感动的贾朝东感觉到屋外有动静。

    原来,一只野芦花鸡不知什么时候已停留在雪地中,正在往芗圆山外张望。

    天空中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落到了那只野鸡的头上。

    正在煤炉子上烤火的贾朝东不由咧嘴而笑。

    “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门,想朝那野鸡扑去。

    贾朝东还想着拔光鸡毛,剖开其肚子,再然后又泥巴包裹,来一个叫花鸡烧烤。

    想一想,都口水流出来了。

    看着眼前那只摇头晃脑的野鸡,贾朝东的双眼发光。

    “那漂亮的尾羽毛要给老弟做饰品!”

    念想中,贾朝东已经来到了它的鸡屁股后面。

    贾朝东仔细默想着“狡狐七法”,那是他修炼得最成功的一类功法。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东西。

    它将那东西朝那野鸡用力洒去!

    “狐尾臭!”

    习练“狡狐七法”必备的物品之一,而贾朝东曾用之捕捉过不少的大雁、雁鸭、狍子。

    甚至黑天鹅他也捕捉过几只。

    只要使出“狐尾臭”,那贾朝东就很少有失手的时候。

    ——

    他看到了那腥臭的东西洒落到了野鸡的身上!

    一个“狐身跃”,贾朝东向前猛扑!

    再来一个“狐爪利”,贾朝东双手伸向前去捉鸡。

    “咱们一起来捉**!”

    贾朝东对这段子很熟悉,对那野鸡很渴望。

    他渴望那香喷喷的、又酥又软的烧鸡味道,尤其是在放一些“仄米椒”的时候。

    甚至鸡屁股贾朝东也吃过不少。

    这倒不是因为他很喜欢这个味道,纯粹是因为家里没钱,所以这东西也勉强能补充营养。

    而那野鸡似乎就会因自己使出的“狐爪利”而乖乖就擒。

    最终,贾朝东扑倒在地,四肢着地,双手向前。

    而他的左手捉住了右手。

    至于贾朝东的右手,则捉住了左手。

    “鸡飞了?”

    匍匐在地的贾朝东左瞧右瞧,什么也没发现。

    ——

    失望之余,贾朝东松开双手,站了起来,左右张望。

    那只野鸡站到了“贾壮宪”雕像的头顶上。

    “我x,你这只傻鸟!”贾朝东很生气,“你还不下来,今晚我一定要拿你炖汤喝!”

    听到贾朝东的怒吼声,正在屋内的俩先天武者也出门来查看,结果同样暴跳如雷。

    得到子孙后代千年崇拜的先祖,竟然被一只野鸡给骑到了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拿弓箭来,给我将这只傻鸟给射个十七八个窟窿!”

    在贾朝东怒吼中,俩先天武者赶紧回屋去拿武器。

    这时候贾朝东只恨自己修为太低,不能飞跃到那十几丈高的雕像头部附近,以为祖宗一雪大耻。

    这时,俩俩先天武者已经从屋内拿回了一副强弓和十几枝利箭。

    ——

    贾朝东将强弓拉开,瞄准了那在先祖头像上的野鸡,正要准备开弓,突然正大门外传过来一阵轰鸣声。

    白雪皑皑的旷野里,一条雪龙朝着正大门的方向滚滚而来。

    而这条“雪龙”的龙头处,一个背着大包裹、穿着小裤衩、浑身肌肉疙瘩的小矮个正踏雪前来。

    这小矮个的速度很快,带来了阵阵声浪。

    这声浪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波接着一波,让贾朝东有些分神。

    但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

    “嗖!”

    利箭射出,那箭竟然射偏了,射到了“贾壮宪”雕像脑袋的眼睛上。

    “我x!”

    贾朝东心里大骇,自己竟然对先祖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放下强弓,四周扫视,发现那俩先天武者没有注意到自己射偏之事,而是看向了正大门外面。

    “还好!”

    “还好!”

    “还好!”

    没被人发现自己的窘境,贾朝东暗自庆幸地拍打了两下胸口。

    ——

    与此同时,贾朝东注意到,正大门外站着一个个子矮小、年约十二岁、满身雄壮肌肉的半大男孩。

    因为这个男子全身光着,只着裤衩。

    其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裹。

    那包裹其实就是一个大破麻袋。

    而且,此人的脚上还没有穿鞋。

    刚才那阵势就是这个家伙给弄出来的。

    “哪里来的乞丐,竟然到我芗圆山来撒野!”

    贾朝东刚才射中了先祖的眼睛,就是因为这厮搞出来的动静!

    “我不是乞丐,我是你们贾家的小姑爷贾布!”

    来人说话语气中正平和,并没有因为长途持续快速奔袭而气喘吁吁。

    而且,他还拿出了可供出入的令牌。

    ——

    下面的贾布已经吸引了三位门卫的注意力。

    “贾壮宪”雕像的头顶上,杜五花悄悄地飞离。

    刚才它在芗圆山“芗凤阁”二楼的客房,一只鸡孤零零的。

    想到二哥冒着这么大雪去了芝山镇那么遥远的地方,而且天还这么寒冷,野外肯定猛兽很多。

    凭借二哥那三脚猫水准的功夫,杜五花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偷偷摸摸地下山。

    之所以要偷偷摸摸,是因为它从来没单独出行过。

    这是它在曾经的老家半山村后山东北角养成的习惯,是亲生妈妈用生命换来的教训。

    这也是杜五花在老家半山村里游荡的习惯。

    当时它鸡毛落了一地,尾羽毛都没长出,不仅飞翔的距离不远,而且落地是容易“坠鸡”。

    后来二哥从县城回来,给妈妈杜十娘治病,杜五花机灵之下从妈妈那儿揩油,结果竟然一下子感觉自我升华,身体力量大增,胃口变大许多,视觉和听觉远非以前相比,飞翔和能力远超天上的麻雀、乌鸦等。

    即使贾蓑一夫妻俩的那灵鹤,它也不太放在眼里。

    当然,贾蓑一夫妻俩还有一些修为,但也就是那个水平。

    杜五花觉得自己鸡爪子一伸,就能将那贾蓑一的衣服给扒光。

    鸡爪子再一伸,它就能将后者踢得连自己老婆是谁都不认识。

    当然,如果这夫妻俩联手,它觉得自己恐怕会遭殃。

    想到这儿,杜五花觉得自己的二哥水平太低。

    修炼那些劳什子先天功夫,作用不大。

    “这二哥真是让自己不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