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涛大人,能否回答我们一个问题?”黑猫大黑说。
年小涛握着印信,心情大好,莫说一个问题,就算是十个问题,他也愿意回答。
“你说吧。”年小涛,他小心翼翼将印信放进口袋,再穿上脱去的上衣。
白小喵凝注年小涛,美丽的大眼睛充斥凝重,说:“小涛哥哥,一定要遵循你的内心,认真回答问题,此问题关系到我族的重大利益。”
年小涛通过短暂的接触,能深刻感受到白小喵、大黑等猫妖的纯粹,对他们一族好感度颇高,虽然,他很纳闷,是什么样的问题和答案,能影响到他们一族的重大利益。
他猜测,可能是关于九曜星痕的问题,如果他们问及星痕的隐秘,和强大力量的代价,自己该如实回答吗?
半秒的犹豫后,他选择如实回答,因为,他信任猫妖的善意,更有期待,猫妖知晓他所不知晓的,关于九曜的隐秘。
年小涛正色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们,会如实回答。”
大黑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问:“请你如实回答,你认为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年小涛嘴巴张了张,居然是这个问题,真是出乎意料。
不过,他细细回想,自从自己到达这里后,出乎意料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呢。
一旁名叫花花的花猫说:“小涛大人,请认真思考并回答,本喵和大黑侍卫长,都拥有类似辨别谎言的神异。”
大黑道:“花花的神异以精神感知为基础,而我拥有嗅觉神异,人类在说谎时,散发的气味儿是不一样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我们相信小涛大人不会说谎,虽然,我们与日天现在是敌对势力,但是我们认可日天的妖品,获得日天认可的人仙,应该拥有高贵的品质。”
年小涛本来就没打算说谎,大黑提出的问题,看似简单,却蕴含深奥的人生哲理。
他遵循内心,认真思索着,回忆着,自己的一切。
自己究竟是好人?
还是坏人?
片刻之后,他苦笑了笑,道:“抱歉,我也不知道。”
话音落下,他发现,猫妖们的眼睛亮了起来。
大黑与花花、海盗对视,均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出了相同的想法。
大黑对白小喵说:“女王大人,内阁一致同意,您带领我们一族,追随小涛大人。”
年小涛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开,仿佛一只打哈欠的河马。
啥?追随我!
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不过回答了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而已,居然收获了一大群小弟,哦不,做梦都不会梦见这么夸张的事情吧。
自己晚上来此,不过是准备收回金家的印信,顺便弄清楚三狼妖的下落而已,怎么一不小心,就收了一大帮手下呢。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嗯,挺疼的,证明自己并未做梦。
“喵阿喵,本喵同意。”白小喵笑道,显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接着,白小喵与大黑、海盗、花花面对年小涛,趴伏于地,三猫妖的尾巴高高竖起,白小喵则撅着浑圆的屁股。这是猫咪一族面对上位者时,表示尊崇的礼节。
“小涛哥哥,我和我的族人们,会永远追随你。”白小喵说。
年小涛连忙道:“慢来慢来,小喵女王,大黑侍卫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们不是暗自在录制整人视频吧。”
“小涛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大黑说。
在白小喵与大黑、花花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中,年小涛明白了,猫妖一族是真心追随自己,不是在制作妖怪版的整人视频。
白小喵的师父,也是最亲的长辈,是位强大的猫妖。这位猫妖就是白小喵口中,被金家抛弃的那位亲戚。白小喵称她为姥姥。
姥姥被抛弃后,因为一次偶然的奇遇,获得了一位大妖的传承,最终修炼成为实力强大的猫妖。
姥姥化妖后,就承担起守护中京和附近几座城市猫咪们的职责,成为他们的守护之妖。姥姥化妖后,选择放弃与金家的恩怨,并没有向金家复仇。
向金家复仇之举,是白小喵一个妖的决定。
一年前,姥姥的修为达到瓶颈,同时预感到了什么,就和中京城一位叫金蛇的蛇妖出行,离开了中京城。
姥姥离开前,召来白小喵和猫咪内阁,告诉他们自己将远行的决定,并将猫咪首领的位置传给白小喵,要求猫咪内阁尽心辅佐白小喵。
她还说,自己在获得大妖传承时,同时获悉关于九曜的一段讯息。那位大妖说,大地之上,邪恶横行时,九曜就会降临。未来,如果自己的传人遇见拥有九曜星痕的强者,应该遵循强者的意志,共同对抗邪恶。
在担任中京猫咪的守护之妖期间,姥姥查阅了大量资料,以了解九曜。古老的典籍之中,对九曜的描述非常少,而且彼此矛盾,甚至有的古籍记载,九曜将带来恐惧。
姥姥迷惑了,如果遇到拥有九曜星痕的强者,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是追随,还是回避。
出于谨慎,姥姥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对世情的了解,决定给自己的传人和族人们加一道保险。
这道保险,就是大黑向年小涛提出的问题。
——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个问题根本就是陷阱,回答者围绕题干,可以说自己是好人,可以说是坏人,可以说自己有时好,有时坏等等。
然而,这些都不是姥姥认可的答案。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年小涛给出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姥姥说,只有拥有良知的灵魂,拥有存善去恶品质的强者,才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族人们应该追随这样的强者。
如果年小涛给出其他答案,今晚之后,白小喵将带领族人们离开中京,中京恐怕会成为华夏帝国中,第一座无猫之城。
原来是这样啊。年小涛发自内心的钦佩那位从未谋面的强大猫妖,同时,他的心隐隐有些感伤,姥姥对世情的认知如此深邃,她在化妖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年小涛不是造作之人,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妖怪小弟,并非坏事。日后,左有日天的狗狗们,右有白小喵的猫咪们,这都是强大的资源啊。
要知道,狗狗和猫咪们背后站着的,是千千万万的主人呢,这些人,都是自己主播事业的潜在粉丝呀。
年小涛也知道,既然收了妖怪们为小弟,自己将承担相应的责任。
如今的人间仙界,仙妖有别、仙妖之防的理念占据统治地位,除了那些饲养妖异的邪恶人仙,像自己这样拥有大量妖怪小弟的人仙,恐怕也是独一份了。
而且,此举恐怕还与信约精神相违背。
不过,他不在乎,也无所畏惧。
因为,拥有九曜星痕的他,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