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人到底是跟涂伟鸿的死有直接关系,还是临时被拉进来充当一个栽赃者的角色的……这个事你告诉林辰了吗?”祁墨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
“还没。”
“你还是不喜欢他?”祁墨原本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蒙上了笑意。
“祁队长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沈雨清用着平淡的语气说着看似不悦的话,“我只是觉得这个事需要先分析过后再告诉他,以免影响他的判断。”
“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
祁墨低头揉了揉眉心,在脑海里梳理着思路,“首先,他的那句话,他是来偷药瓶的跟他是受林景文指使的,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理解,可能他的确是来偷药瓶的,但是并非受林景文指使,那么让他来偷药瓶的和指使他栽赃的同属一个人。”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他根本就不是来偷药瓶的,而是那天偷办公室的事情发生过后刚好碰到要来偷药瓶的人,对方目睹了他被抓的过程,于是顺势收买他栽赃林景文?”沈雨清的气息喷在窗户的玻璃上,蒙上一层白雾,他伸手在那上面画了一个问号。
“有,因为那天晚上几个嫌疑人都先回家了,他们都是有这个‘作案时间’的,难道有人没走……”
“可能走了,但是又返回来偷药瓶,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对方知道我们去涂伟鸿家里拿走了药瓶,那就坐实了极有可能就是涂伟鸿家里人做的……”
祁墨定了定神,道:“这样,明天你把这个事情告诉林辰,让他调出当晚咱们局门口的监控,还要着重调查涂伟鸿半个月前发生的那场车祸,最重要的是,先不要打草惊蛇。”
“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沈雨清反问。
“我这边的行动方案都还没着落呢,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明天还有得忙,只能麻烦你了。”
沈雨清走回办公桌前坐下,重新提起笔,“听你声音好像是挺累的,休息去吧,这个活我接了,回来请我吃饭就好。”
“那有什么问题。”祁墨笑道:“满汉全席都请了!”
“这可是你说的。”沈雨清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回头臻品轩见啊。”
臻品轩是靖安市最有名也是最贵的中餐厅,人均消费大概在两千元左右。
“……”祁队长咬咬牙,豁出去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应了下来,“不见不散!”
“注意安全,再见。”
“再见。”
涂易行的房地产公司在靖安市办得有声有色,光市区就有一百多个门面,他也算是靖安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东垵区刑侦大队一刻不敢松懈地调查着涂伟鸿的案子,而祁墨这边经过三天的缜密侦查和严密部署,行动计划在第四天傍晚执行。
早上刚刚下过一场大雪,下午又出了大太阳,阳光底下的冰雪开始消融,这会儿的路面条件是最差的,异常湿滑。
祁墨抬眼看着太阳最后化作一个红点消失在远处的山头,摸了摸外套底下腰间的手枪和手铐,戴上黑色棒球帽,手机关机,整装待发。
根据前几天他们对嫌疑人日常行踪的侦查,通常这个点他会出去买菜回来。
祁墨埋伏在距离嫌疑人位于三楼的房间最近的位置,就在二楼的楼道里,这个位置只有他一个人。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而他却已经习惯了等待,精神高度集中,不作他想,黝黑的瞳孔中带着幽光,仿若等待猎食的蛇。
忽然耳机里传来前方瑞京市刑警队员的声音:“祁队长,目标出现,正在向你靠近。”
“收到。”
祁墨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趴在生了锈的栏杆上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