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恶心。」
    坐在办公室的温炳文戴着耳机，安静的看着监控。
    画面中的女人又哭又笑，像是已经失去理智。
    她说得对，他不敢去见她。
    他动心后选择了逃避。
    他甚至希望颜泠死掉。
    温炳文走神，想到了以前和颜泠相处的点点滴滴，除了是上下级，他们还是战友、是知己、是......
    这次之后，无论颜泠是否能够回来，都不会原谅他了。
    这些年颜泠的贡献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当初对她的恩情。
    他们的相处模式总是颜泠做出的贡献多一截，温炳文就给她超额的奖励，然后颜泠又会做出更好的成绩，温炳文继续给出超出她预期的奖励。
    在温炳文的有意设计下，两个人的关系不断纠缠前进，利益紧紧捆绑在一起。
    这么多年，谁付出得更多早就算不清了。
    这段理不清的、暧昧的关系，也终于迎来了被一笔勾销的下场。
    如果颜泠还能活着，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形同陌路。
    温炳文看着监控画面里的女人。
    他以前绝对信任她，从没有监视她，安排人看着她也只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
    温炳文看着屏幕，猛然想到，他现在和顾寒晖一样，通过一系列监控设备观察颜泠的一言一行。
    他取下耳机，握紧在掌心。
    小小的、不起眼的耳机，原来也能把手膈得那么痛。
    温炳文在心中默念：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目标，在那之前，他不可以有软肋。
    颜泠如果如果足够强大，她就会成为不再软弱的肋骨。如果颜泠能成长成一棵不需要庇护的参天大树，就能回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他刻意回避了颜泠是否愿意的问题。
    无所不能，没有软肋的温炳文，也开始自欺欺人了。
    他对着顾寒晖扣下猎枪的扳机，银色子弹从他的枪口发射出去，穿过了顾寒晖的心脏。
    那枚银色的子弹也迟早会在他停下来转身的时候，正中他的眉心。
    顾寒晖的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轨。
    他如常处理工作，照常生活，情绪稳定，没有再发过病。
    知道了颜泠是间谍后，他好像彻底死心了。
    一开始就是阴谋，都是假的。
    所有的美好都是那么虚伪可笑，那个女人看着他，是不是像在看一只滑稽的猴子？
    或许真的是死者为大，顾寒晖感觉自己已经放下了。
    偶尔想到颜泠，想起自己做过的蠢事，只会感到尴尬，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就当是年少轻狂，做的一场梦吧。
    只是年少时遇到了太惊艳的人。
    他不想再去爱别的人，他的心已经很疲惫，很麻木了。
    顾寒晖只想完成事业上的宏图。
    实际上，遇到颜泠以前，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只有事业，他的时间没有分配给爱情。
    现在他依旧很忙，以后也没有时间分配给爱情。
    别的人给他送女人，这些女人都很像曾经伪装潜伏在他身边的颜泠，长相、声音、性格、气质。
    没有什么感觉。
    他一直反感和别的女人接触，但是顾氏需要一个继承人。
    他准备做试管婴儿。
    实际上，他自己也是试管婴儿。
    或许真的有因果轮回报应，这实在像是奇怪的诅咒。
    好在他已经能坦然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