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会送到快入平新的驿站。”暗卫道。
“知道了。”林初好说完,看向众人,“绝不会轻轻松松,得做好战斗准备。”
“是,东家。”贺宁道。暗卫也点了头,在太子殿下身边,哪一次不是凶多吉少,他们已经习惯了。
回了房,林初好在案几前,握着手中弓弩,感受它的力量。
起夏正擦拭着一柄软剑。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伤人,可若真遇危险,她们也会拼出一条活路来的。
***
罗子得了消息,紧赶慢赶的回了山上,也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大哥,不好了!”他气喘吁吁的找到阎坝海,“不好了!”
阎坝海听见罗子喊声,厚衣都顾不上穿,就迎了出来,“可是粮食有问题了?”
“不是,”罗子摇了头,“我在平新遇到了林凯。大哥还记得吗?那个林凯一身的好功夫,大哥还想收他上山的。”
“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可不得了,跟了连州那边的大哥,连邹志尚手中的兵都能摆平。还有贼厉害的弓弩,一下就能要了黑熊的命!”
话未说完,罗子头上挨了阎坝海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少说废话,说正事!”
“是是是,”罗子揉了揉脑袋,道:“林凯跟的这个大哥,也盯上了那批粮食。所以他们带人从连州来了平新。林凯说他们还搞到了那粮食运送的路线图,两日后,选在兔子坡下手。”
“兔子坡?”阎坝海心中思量,平新和新松周围的山路就没有他不知晓的。
若这粮食的必经之路是兔子坡,阎坝海心中已经知晓了运粮的线路。
“粮食什么时候到?”
“两天,就还有两天了。”
“既是如此,”阎坝海冷哼一声,“他们守兔子坡,我们就在他们前面,埋伏在石头岭。”
“大哥,石头岭太过险要了。”阿童有些担心。
“阿童,”罗子语重心长道,“心细是你的优点,但过于细致可就不是优点了。”
“阿童你记好,”阎坝海极其自信:“对那些外来的来说石头岭确实险要,但你要知道,我们是这山的主!这山上的所有,就没有我阎坝海不知晓的!”
这话说的是山,可阿童却听出了别的意味,没有什么事是大哥不知晓的。
那紫玉呢?他对紫玉的感情呢?
阿童不敢多想,低声应了,“是。”
见阎坝海没有什么异常,他心才放平了。根本忘记刚刚听罗子说他遇见林凯的时候,生出的谨慎。
怎么就这么巧被他救下呢?怎么就刚好他们也知晓粮食的事呢?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说与罗子呢?
这些他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阿童统统都忘了。
“召集了兄弟,今日大家准备了兵器,明日我们先上石头岭探探路。后日,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连州来的想在我的地盘和我抢活计?做他娘的美梦去吧!”
“大哥威武!”罗子伸出大拇指恭维道。
众人离去,周围的压迫感也渐渐散了。
阿童练着手里的长刀,可频频出错。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妥,劝不得阎坝海,只能先从罗子这儿探探。
他放下手中长刀,去找了罗子。
罗子正在外面和几个兄弟吹牛,“你们可没见过那弓弩,啧,铮亮!就这么嗖的一射,”他比划了西瓜那么大个圆,“这么大的石头就射穿了。”
“那威力也太强了!”
“是啊,比弓箭还厉害。”
“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这般武器就好了。”
“罗子,”阿童上前。
众人见他二人有话要说,都起身离开了。见人都走远,阿童道:“罗子,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当,这一切发生的太巧了。”
“我说阿童,”罗子拍了拍阿童的肩膀,“你呀,就是想太多了!我看啊,就是泼天的富贵砸你脸上,你还不信呢。”
“石头岭险峻,我们好埋伏别人。别人在上面也好埋伏我们,就你说的那般弓弩,如果有诈,我们留不得一个活口。”
“那东西,有几个就不错了。要说都能配上弓弩,我瞧就是景国二皇子的王军,都不见得行!”
“可你我都不知那林凯这些年有了什么变化,更不知他口中所说的大哥又是何人。现下不过是听得一个消息,就要暴露了全部兄弟,我还是觉得不够稳妥。”
“放心吧,放心吧。”罗子搂住阿童的脖子,“不可能有问题!要是真有问题,我罗子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他偿命还不行吗?”
见罗子说到这个份上,阿童也不好再纠结,只能在心中求老天,保佑兄弟们平安。
***
盛京皇宫。
御书房中,景帝坐在案几前眼睛时睁时闭,早就昏沉了睡思。暮鼓响起,他激灵一下,醒了过来。
“殿下,该用晚膳了。”孟大监上了前。
“粮食送到了吗?”他坐直了身子,活动着肩膀。
“明日一早便能到。时间算的准,二殿下一入平新,便正好赶上。”
“嗯。”景帝点了点头,若遇到山匪,他这个儿子绝不会袖手旁观。他身边有王军,自是所向无敌。如此一战,便会在百姓中间传开声誉,日后立储便有多一助力。
景帝眉目舒展,只要安国公主和他成亲,这储位便可定下。自己也就算完成了这桩大事。
“传膳吧。”景帝起身。
“是陛下。”孟大监命人传膳,景帝在殿中踱步,二子事情渐要清晰,他心中却又惦记起太子。毕竟是他与华年所生,希望不要受太重的伤。
“华年啊,若是你也会这般选择吧?”
天下社稷,你抛下我也要承,不是吗?“我不过是学了你罢了。”景帝轻叹,“太子身弱,实在不堪大任,我再见你时,你莫要怪我……”
这天夜里,景帝总觉不安,躺在龙床上久不能眠。
明明一切都筹备的万无一失,可冥冥中,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此刻,连州城外的山麓上。
月的皎白洒了下来,将官道上的队伍照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