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干的好事!”邹承白满脸疼惜,转头便斥责紫玉。
“是她先伤我。”
紫玉心口阵阵的疼,她看向邹承白。
她可以隐忍不说她委身于他,她可以不要他的偏爱。
但,她是他的女人。
她只想在这一刻,要一点公正。
紫玉任胸口染红的范围蔓延,她知道,自己疼的是心。
“小侯爷……”
她只要一点公正,可以吗?
紫玉声音越发小了,似在赌最后的期待。
“快把这儿收拾了,若再伤了倩儿,唯你是问!”
邹承白的目光,却未为她停留半分。
乔倩儿倒是一直看着她,带着一副,早知如此的得意和嘲讽。
紫玉弯下腰,一片片的捡起落在地上的碎瓷。
每捡一片,就听见心碎一片的声音。
她原以为,只要能和小侯爷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可现在,她能给的都给了。
能背叛的,都背叛了。
最后她有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
出了书房,她似狠了心,往永宁侯回来的路上走去。
永宁侯瞧着眼前一个侍女,步子虚浮,便多看了一眼,再一看,却发现她胸口满是鲜血,吓了一跳,刚想责备,却见侍女红了眼眶。
少女的娇弱和无人可依,让永宁侯突然生出了保护欲。
他把她送去府医处止血,也知道了她叫紫玉。
紫玉千恩万谢,一双眸子透着的感激,让永宁侯只觉神清气爽。
他和姜氏,早就相对无言。
此去西南大半年的光景,都住在全是男人的军营,要不是被邹承白这个外室,搅和的一头脑,他早就不会素着了。
想到姜氏不仅默许了邹承白的外室,还同意他把外室娶为妾室。
永宁侯就说不上的来气。
于是再看紫玉的目光,就多了点别的东西。
姜氏一直防着他的妾室和外室,可如今既然开了口子,再想收着,就没那么容易了。
紫玉当然明白永宁侯心思,只是她佯装不知。
比起那个假痴情的小侯爷,侯爷,
容易许多。
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妾室的位置,妾室就行了。
紫玉心道,既然小侯爷给不了,她便换人了。
但这一次,她再不会轻易献出什么了!
邹承白再次想起紫玉,是半月后,她复工。
他惩罚似的扯开她身上衫子,瞧见胸口一块结痂的疤,像一朵丑陋却鲜艳的花。
他抬手抚过去,她退了。
他拉她上前,不许她反抗,指尖轻触那疤痕。
她却合上衣衫,说自己来了癸水。
几番拒绝,让邹承白没了兴致,叫她走。
紫玉整理好衣裳,走出几步,又回头轻声道:“小侯爷,奴告辞了。”
“嗯。”
邹承白没抬头,自然也没有看见紫玉看的目光。
是留恋,留恋他曾带给自己的,关于美好未来的种种想象。
是失望,失望他心中,终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是告别,更是恨。
告别他,也告别因为傻傻的念头。
但却遍体鳞伤,恨意滔天,不可原谅。
邹承白没瞧见这复杂的目光,却被新进府的,同在书房伺候的水瑶瞧见了。
水瑶和紫玉年纪相仿,身材相仿。
她心比天高,瞧见紫玉能入了小侯爷的眼,自恃这富贵终归会落在自己身上。
那样的容貌出众的贵公子,谁会不向往?
眼看着紫玉遭了冷遇,水瑶嘴角不自觉的扬了笑。
“紫玉姐姐身上有伤,要多歇歇,小侯爷这儿,”她笑的嫣然,一副得了胜的姿态,“有水瑶就好。”
紫玉看她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
林初好没想过,紫玉突然出现,是来道歉的。
她跪在林初好面前,拜了三拜。
“少夫人,奴真的错了。”
走到这一步,紫玉明白了林初好的处境。
也明白了,自己与少夫人为敌,有多傻。
“我知自己一向虚情假意,少夫人不会信我。”紫玉道,“但紫玉真心想给少夫人道歉。”
这一次她没有落泪。
若有人真的会听她的过往,恐就只有少夫人一人了。
她来道歉,也来告别。
紫玉一出门,起夏就说:“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莺时未语,只看向林初好。
小姐怎么想,她便怎么想。
林初好以为有了上一世,自己便看透了紫玉这个人。可现在下她说的这些话,又让林初好看不透了。
当然,她不需要太做思索。
因为第二天,永宁侯就交代下来了——纳紫玉为妾。
侯府翻了天。
“啊?”起夏难以置信,“怪不得她来道歉呢,原来是放弃小侯爷,改侯爷了!可这,也太刺激了!”
莺时也实在意外,不过她担心的是:“姜氏那脾气,怎么可能让侯爷把紫玉抬成妾呢?”
林初好明白了那日的道歉,许是紫玉真的看透了,也多少露了些真心。
只是这路真的好走吗?
恐怕不如紫玉想的容易。
没了紫玉这个祸害,乔倩儿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这个紫玉倒是有手段的,”乔倩儿坐在邹承白身上,讽道:“明明在小侯爷跟前伺候着,竟然勾上了……”
“住口!”邹承白心中有气,一起身,乔倩儿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
邹承白拉住她,看不出表情道:“不得妄议父亲。”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邹承白在紫玉屋前绕了几圈,确定无人,直接进去。
见紫玉正在收拾东西。
邹承白怒不可遏,他大步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颈,“你这个贱人。”
“小侯爷这话,是从何说起呢?”紫玉心战栗着,可脸上并无平日怯懦,“我不过是小侯爷书房伺候的奴罢了,怎么就贱了呢?”
“你明知道我说什么?”邹承白恨不得捏死她。
侯府之中,皆无他能掌控之物。
单单一个紫玉,一个伺候的奴,竟然也脱离了他的手掌。
“小侯爷是还有几分留恋?”紫玉顿了,看他,“要不我去和侯爷说清楚,奴,”她缓了声音,“心悦小侯爷。”
听到此,邹承白甩开了她,那表情像吃了死苍蝇一般厌恶。
“心悦我?”他的脸靠了过来,“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