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珩停了手，“林家……”
    “对！说是林家女娘，找上门了。乱打乱砸，差点毁了那外室的脸。”
    东方珩扬了扬眉，“倒不像会大吵大闹的主。”
    “所以我又去打听了一下。”松拓说完停下，等着主子继续问。
    东方珩擦了手，见松拓还没开口，抬眼瞪他，“下山乱转，你还想让我夸你？”
    “我不是看殿下对那小娘子……”
    “到底怎么回事？”东方珩阻了松拓东拉西扯。
    “没吵没闹，”松拓身子挺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而且邹承白和那外室白日宣淫，被撞见了，林家娘子还给他们关门了。”
    “……”
    “听那些人在现场的说，小侯爷夫妇感情并不好。还说是这个外室，是小侯爷没娶妻便有的。听说，小侯爷就在众人面前，不仅说不喜欢林家娘子，还很嫌弃她商户女的身份。”
    东方珩脸色越来越沉，“你就是太闲了，什么家长里短都去打听。”
    “我这不是为了殿下……”
    “嗯？”
    “哦，哦，殿下不是想知道，林家和左相之间的关系吗。”松拓道：“反正不管以前怎么样，除了外室一出，估计林家就是面上不露，内里也恨死永宁侯了。助力侯府，怕是难了。”
    “永宁候不是在四处活动，让邹承白进吏部吗？”
    “这回也悬了。”
    “永宁候不会让一个外室，影响邹承白前途的。”
    “那不如殿下加把火，帮帮林家娘子？”松拓真诚道：“毕竟那玉佩，不是个小数目。也许林家娘子早就知晓这外室的事，所以才屡屡和殿下示好，就是想要殿下关键时候，帮上一把呢？”
    东方珩倚在靠背上，闭了眼。
    半晌，道：
    “算了，看有什么能帮的吧。”
    松拓点头，他就知晓，这小娘子在殿下心里不一般。要说殿下也老大不小的了，人家范公子儿子都满月了，就是这邹承白外室都有了！
    他们家殿下呢？
    连一个侍妾都没有。
    更别提太子妃了。
    ***
    回永宁侯府的路上，邹承白越想越气。
    这么多年，他小心护着倩儿，今日竟然被林初好闹成外室，世人皆知。
    盛京之中，有外室的男人那么多，有几个像他林初好这样，闹得不像样的？
    既然如此，他就和林初好说个明白，他要光明正大的娶妻，娶乔倩儿入门，做平妻，而不是妾室！
    进了府，邹承白就往云锦居走。
    却被郭嬷嬷拦了。
    “小侯爷，老夫人叫您过去一趟。”
    估计是祖母也听到消息了，邹承白往云锦居看了一眼，甩了袖子，转身跟郭嬷嬷走了。
    祖母是会同意的，这点邹承白倒是笃定。
    一进万寿堂，邹承白就瞧见祖母笑的灿烂。
    “承白，你看这是谁？”
    邹承白走到屏风后，人一惊，“明卓？”
    “诶呦呦，我终于见着我这大重孙喽。”老太太满眼堆笑，“一点点个儿人，好玩这儿呢。”
    “是倩儿教的好。”
    邹承白走过去，在老夫人身边蹲下，笑问：“祖母怎么把明卓接来了，旁人未见吧？”
    “还不是那个林初好，若不是她今日这么闹，我明卓怎会吓到！”老夫人沉了脸。
    郭嬷嬷瞧着，连忙把明卓抱走，留下祖孙二人说话。
    “是孙儿不孝！”
    邹承白跪在老夫人面前。
    “快起来，你和倩儿诚心相爱，祖母怎会不知。若不是半路出了个林家女，你又怎会受这般委屈！我明卓怎么会流浪在外！”
    邹承白不起，“祖母，孙儿想娶倩儿，当平妻！”
    “平妻？”老夫人微微吸了一口气，思忖着道：“我是想把明卓先接过来，就说是族中的孩子，养在我身边。反正林初好也不能生，过几年，再过继到她名下，做你的嫡子。”
    “祖母怎知林初好不能生？”邹承白紧张，“现下，现下她没反应，是孙儿未曾和她同房。若父亲回来，再逼迫我，就难说了。”
    “放心吧，祖母自有安排。就是你去了她房里，她也生不得。”
    “这是为何？”
    “你莫问了。”老夫人一抬手，搪塞了过去。
    邹承白也没多想，央求道：
    “可明卓还小，倩儿离不开他。既然林初好已经知道了我们得事，我也不想倩儿委屈了，我要光明正大娶她入门。”
    “这时候你就不怕你爹了？”
    老夫人是欢喜倩儿，可林初好是侯爷定下的，她也没办法当面和林初好过不去。
    “祖母，您帮孙儿想想办法吧。”邹承白跪走到老夫人面前，求起来。
    老夫人平日最吃这一套，可是今日想到邹承白要娶平妻。不说侯爷，还有江南的林家！
    邹承白怎么瞧不上林初好，林家也是江南首富，不能真的不顾及。
    要平衡这么多关系，她想着就头疼。
    只能屋里的摆了摆手，“你爹回来还有些日子，可从长计议，我今日累了，你先回去吧。”
    本以为祖母能一口答应，不想没得到准话，邹承白心中有些不满。
    祖母不是最支持自己和倩儿的吗？
    他在万寿堂外停住，林初好！一定是她和祖母说了什么话，祖母才没答应自己的。
    邹承白脑子一热，抬腿就往云锦居去了。
    林初好把手中账本，往桌上一方，一双明亮的眸，直视邹承白。
    那眸子亮的，像是能看清人心底的龌龊。邹承白为之一顿，心中那片刻的理智，就又被冲散了。
    “平妻！”邹承白蛮横道：“林初好，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要娶乔倩儿做平妻。”
    起夏和莺时都震惊了，她们本以为今日小侯爷丑事败露，肯定是会说些软话的，不想竟然油盐不进，还这么不讲理的提要求！
    林初好倒是没有意外，毕竟上一世，他娶乔倩儿也是平妻。
    这一世，不过是早了些罢了。
    可还是有不同的。
    上一世乔倩儿是以，老夫人族人身份入府。
    还跟在永宁候夫人身边，出席了不少宴席，落落大方，性情贤淑，得了不少赞誉。
    这一世，先被揭开的是乔倩儿和邹承白的私情，她还会被交口称赞，他们还会那么顺利吗？
    “你是想永宁侯府，都沦为盛京的笑话吗？”林初好看着他道。
    邹承白觉得她是在威胁自己。
    可明明她言语间，没有任何情绪。
    邹承白突然生出莫名的怯意。
    他觉得林初好眼中，有什么是他看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