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灯灭，活着的评价已不重要了。”
李佳悦叹气，转过身不愿再看常母和男人的打情骂俏。
她返回家中，路过房间时看见常父侧躺的背影，“伯父，你睡了吗？”
常父没有理会，李佳悦闷闷不乐地回到常广飞的房间，坐在床沿默不作声思考着。
“唔唔……”
他努力想扑棱身子，却发现嗓子包括身体都无法控制，在外人看来像是真睡着了。
“出来吧，你还想跟我多久？”
程禾顺手拔下树上的柳条，快准狠地往身后打去。
常广飞没来得及躲避，手臂上硬生生落下一条又长且深的伤痕。
他现在刚成鬼魂没多久，柳条这种东西能分分钟取了他的鬼命。
“你能看得见我？”常广飞诧异。
那天晚上他闲着无聊外出解闷，喝着小酒吹着海风，微醺时触景生情，导致越喝越多，意外触发心梗。
当然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工作太累，为赶进度时不时就会通宵。
“岂止是你？”程禾指着挂在树干上的吊死鬼，又指向躺在大马路上的压死鬼，“不是我说，你们就不能捯饬下自己吗？
打扮这么吓人，出来报复我是吧？”
【原来程师父每天都能见到鬼，怪不得心理素质这么强。】
【我还以为鬼都会统一去地府，没想到还会有些在人间游荡的。】
【这些游荡的不会就是我们嘴里说的“黑户”吧？】
“我很丑吗？”常广飞眨巴眼，顶着比熊猫眼还牛x的黑眼圈。
“不是很丑，就是有点不好看。”程禾的废话文学越来越熟能生巧。
常广飞本就不是标准的大帅哥，何况他现在面色煞白，嘴唇发紫，眼眶凹陷。
“算了。”对方岔开这无聊的话题。
“你既然能看到我，能否请你帮我个忙，我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去地府了，恳求你帮我照顾好李佳悦。
这辈子是我对不起她，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偿还！”
常广飞跪在地上，程禾却冷眼旁观。
她什么都有，实在想不到凭什么要帮他，他身上又有什么值得索取的。
“我不会帮你。”程禾直截了当。
她手中的柳条随风飘摇，眼中依旧是漫不经心，“李佳悦不需要任何人照顾，她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是你……不对，是她的善心拖累了她。
若不是李佳悦重情重义，就凭这能吃苦的毅力，干什么都能闯出一番天地。
你既然想临走前对她好点，就去管管你那不成器的父母。”
程禾能看出常广飞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甚至可以说他对父母的私生活完全不知情。
【我老早就想骂了，什么爹会去吃儿子对象的豆腐？】
【合着还不知道爸妈的德行，隐藏得够深啊。】
【李佳悦是不是常广飞初恋啊，要是之前还谈过对象，会不会老早就被自己老爹绿过？】
【惊天大瓜，我还没见过给自己戴绿帽的会是自己爸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广飞内心隐约察觉到程禾言外之意，但他不敢信，不死心地追问道，“我爸做什么了？”
“你确定你要看？”程禾挑眉疑惑。
在得到常广飞的肯定后，她双指凭空刷出一道漩涡，将厨房发生的前因后果，包括常父还企图吃程禾豆腐的画面，全部回放一遍。
不过，程禾扭断常父腿的那段被掐掉，他们始终是父子，要是发现自己弄断了他的腿，常广飞终究会气恼。
“我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这些全部是真的？”
“包是真的啊。”
常广飞再无心跳，可他还是能感受到浑身散发的怒意与不解。
从小常父就教导过他：女人才应该是社会的主宰，她们孕育生命非常可贵勇敢。
要对全天下的女性都礼貌，万万不能做出浪荡之事。
常父在他心中如明镜，却在此刻破碎一地。
【我非常能理解常广飞的心情，属于是多年信仰的偶像塌房了。】
【我没看错的话，他周围是不是已经散发黑气了？】
【据我长久看程师父直播所知，冒黑气就是很典型的要成怨鬼了。】
“为什么……”
凸起的血管像爬山虎，很快遍布常广飞全身，双目猩红，逐渐长出锋利的獠牙。
“这点事就要当怨鬼？”程禾气笑了，双手叉腰，眼神狠厉，“我看你真是疯了，在我面前整这出？”
她举起柳条，三两下抽得他皮开肉绽，差点当场灰飞烟灭。
“让小悦离开他身边，她会有危险！”
常广飞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
他清楚地看出常父眼底的欲望，强迫李佳悦是迟早的事。
“她是有一遭，但那人是你妈。”
常父再如何也不过是好色，但常母却是自始至终都奔着杀她去的。
这次装腿伤，就是常母策划的。
“你还睡得着？”常母笑嘻嘻的脸从进家门后立刻垮下，恶狠狠攥着常父耳朵。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家干了什么混账事，家里监控当摆设是吧？”
客厅里一直放着能自动旋转的摄像头，除了阳台位置是盲区，客厅和厨房都能照到。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不管你要找谁消遣，但李佳悦是小飞的女人。
别忘了神婆是怎么说的，必须是处子之身，不然仪式就全毁了。”
常母担心计划会被隔壁房内的李佳悦听去，所以全程都只用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话。
常父说不了话，干脆认命地闭上眼。
法术已过了时间，他能勉强动身，但说话的能力还没有恢复。
就算恢复，但凡他想提到程禾一件事都会屏蔽掉。
“狗东西，”常母越想越生气，愤恨不满地捶打他打石膏的腿，“都多大年纪还想那档子事，你上辈子是太监啊？
之前小飞谈的对象，要不是我装可怜卖惨博同情，你早被告性骚扰进监狱了。”
扭伤的腿再次受到重击，常父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常母白一眼，背过身刷手机，“真是靠不住，都这个节骨眼了还能说睡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