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禾恍如蜘蛛侠站在墙壁上来去自如，她双手怀抱在前，用蔑视的眼神盯着徐成周。
    看清她的全脸，他才想起今天才见过程禾，还给了她蝴蝶标本。
    “哼。”徐成周一声冷笑。
    他举起双手比出一系列手势，快速而杂乱，嘴里振振有词。
    【他中二病犯了吧，在这和我们玩什么《火影忍者》呢。】
    【徐成周莫非是念咒运用蛊术？看来他还不知道程师父根本没中蛊啊。】
    【看他自信地咧嘴笑，我多么想把自己的自卑分他一点。】
    徐成周嘴角上扬，表情越来越猥琐。
    还好他先前就对程禾下过蛊，这下她只有对他言听计从的份了！
    “过来！”
    他搭配手势和咒语，使唤程禾向他靠近。
    程禾充满不屑的目光逐渐变得麻木，双眼无神地走向徐成周。
    就在直播间的水友们恐慌担忧，徐成周内心欢呼雀跃之时。
    “啪！”
    程禾猛一抬手扇他一巴掌，徐成周当场给大家表演个托马斯旋转，直飞进一百多米处的垃圾箱。
    身体本能的求生反应支撑起徐成周的意识，他艰难地从垃圾箱内探出脑袋。
    他的半边脸连带着左眼都肿成一条细缝，徐成周能明显感受到嘴里浓厚的血腥味。
    微张开嘴，几颗后槽牙吐了出来，脸颊处带有一张血手印。
    程禾迈步到垃圾箱前，满不耐烦地单手拎起徐成周的衣领。
    “听好了，我现在可没有时间和你废话，给我虫母的解药。”
    徐成周茫然地望着程禾，双耳嗡嗡作响，一时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坏了，徐成周被程师父给打成二傻子了！】
    【有没有医学生站出来告诉我，他这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
    【我不知道啊，辅导员没告诉过我，被扇巴掌的人能扇成陀螺啊。】
    【看得出程师父很急，但你先别急，要是把徐成周打坏了，可就问不出来东西了。】
    这位水友的评论倒是及时给程禾提了醒，她伸手抚在徐成周的侧脸。
    过了大约三秒的时间，他才总算能重新正常看清这个世界。
    程禾见状要缩回手，徐成周却下意识以为她又要扇巴掌，双手抱头意图保护自己。
    她没忍住翻个白眼，怂货！
    “快把解药给我。”程禾摊开掌心，与其怒视。
    徐成周战战兢兢地摇晃双手，身上遍布都是垃圾，还有莫名的尿骚味。
    “我、我没有，是别人给我的。”
    “这人是谁？”
    明明程禾没在做什么，可没说一句都能使徐成周浑身打个寒颤，他拼命摇头不肯说出名字。
    “她之前和我说要是暴露她的身份，她就会下蛊杀了我。”
    徐成周起初是不信的，言语行为中满是无所谓，即使拿到蛊虫也是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谢芸的口头警告，他也只当是玩笑话。
    可眼下他差点因为这些破虫子丢了命，徐成周相信了。
    他甚至开始后悔，若是一开始就没听狐朋狗友的话主动认识谢芸，更不动想跟在谢芸身后拜师学艺的心思，他也不会落到这个局面。
    就这样当个普通花花公子，不香吗？！
    “你怕她下蛊杀你，难道就不怕我现在扇死你？”
    程禾说着举起右手，故意做出要扇巴掌的动作来恐吓他。
    “不要，不要！”徐成周吓得全身埋在垃圾堆里。
    见他还是只顾着逃避问题，程禾索性一脚踹翻垃圾箱。
    单脚悬空在徐成周的脸部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你为骗小姑娘们的芳心，到处乱套身份，招摇撞骗，还用邪门歪道来害人。
    你信不信我这一脚踩下去，你的脑袋就会爆汁？”
    话音刚落，程禾的脚就踩在徐成周的脸上，直到传出男人的救命声才肯罢休。
    “我愿意说，但我也不想死啊！”徐成周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兄弟，反正你横竖都要死，还不如死之前将功赎罪一次。】
    【对啊，万一到时候去地底下还算给自己积德了呢？】
    【哟~这不是咱油腻死推销员吗？刚刚不是可牛了，现在怎么哭成这样了？】
    “只要你说出她是谁，我可以保护你。”程禾无奈叹气。
    虽然她内心也不愿意多和这种人渣扯上什么关系，可眼下徐成周手中有重要线索，只好他要什么先应啥。
    具体办不办得到，看程禾心情。
    “真的？”
    徐成周仔细观察程禾的表情，确认她没有说假话的意思后，才降低自己的防备心。
    “我和她是在酒吧认识的，当时她打扮成个学生的样……”
    “有屁快放！”程禾怒斥。
    若不是她开口制止，徐成周能从盘古开天辟地讲起。
    “我这不是怕你听不明白事情原委吗？”徐成周嘟囔着。
    程禾被气到双手叉腰，瞥见满身挂着垃圾的他委屈的模样，就感到无比反胃。
    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上，都让她感到恶心！
    徐成周故作神秘地对程禾招招手，侧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这个人就是……”
    还没等他话说完，明亮透彻的双眸变得浑浊。
    刚刚还对她苦苦哀求的人，此刻木讷地倒在地上成为具死尸。
    “嗡嗡嗡——”不远处的蜂群直朝程禾方位袭来。
    程禾双手掌心冒出鬼火，大手一挥，蜂群就被烧为灰烬。
    一只只蜂蜜死尸掉落在地，偶尔有几只落在死不瞑目的徐成周身上。
    【徐成周的心脏处被活生生捅出个窟窿，这也太突然了！】
    【肯定是罪魁祸首怕徐成周说出ta的名字，使出什么法术给他杀人灭口了。】
    【现在徐成周死了，徐诺的解药可怎么办？程师父不会被当成杀人凶手吧？】
    程禾双眉紧蹙，同样认为这位水友的话言之有理。
    她弯下腰，单手遮住徐成周的心脏，重新将他的肉体愈合。
    可惜世间单有治愈之法，却无还魂之术。
    所谓的还魂，不过是借用鬼魂暂时性地集聚于肉体内。
    程禾只好刻意将徐成周的死状伪造成意外，避免警察找上门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她随手捡起一只蜜蜂的尸体，放在手心端详着。
    “是她吗？”程禾喃喃自语，言语中充满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