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余鱼把土夯实，又踩了踩地面，点头。
    瑞舞拿着铲子看着余鱼似乎很是熟练地在上边放了几朵小白花，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这样......不会被发现吧？”
    “胆子别那么小。”
    余鱼抹了把汗，这个身体仅仅埋了个人，就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这里可是杀人埋骨的风水宝地。”
    瑞舞紧紧攥着手中的铲子，看着自己所处的地方，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毕竟......
    这里可是乱葬岗。
    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干来乱葬岗挖尸体，毕竟这里全是尸体。
    “不过，你放两朵花，什么意思？”
    “表示有人祭奠。”余鱼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笑了笑，“这样的话，这里就只会被当作普通的坟墓了，更不会有人怀疑。
    好了，该去办正事了，不出意外的话，清清应该还在中心塔下等着我呢。”
    “哦。”
    见余鱼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瑞舞也不好意思再扫他的兴。
    毕竟弟弟能再这样像正常人行动说话，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是极好的消息了。
    至于这些不切实际的话语......就当自己弟弟青春期到了嘛。
    毕竟是圣女大人啊。
    青春期的男生对她抱有幻想是正常的。
    而且圣女大人人是很好的，瑞舞知道，哪怕余鱼冲上去对着瑞清喊清清老婆，那位宽容的大人也会笑着回应的。
    瑞清简直就像是天使一样，她也一定能理解的。
    瑞舞看着余鱼，目光之中带着温柔，还有一些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虽然这个世界已经烂到骨子里了，但是有弟弟的话……也不是不能撑一下。
    “发什么呆呢，走了。”
    余鱼对着还在发呆的瑞舞喊道，他对于这个陌生的姐姐总是抱着莫名其妙的感情，这是来自于原身的本能。
    至少，他现在的身体是瑞舞的弟弟，找个机会把她安置好吧，如果通过试炼的话……也不是不能看看她怎么样了。
    而瑞舞看着余鱼，回过神来，就朝着他跑过去。
    “来了！”
    …………
    中心塔的位置相对于余光区这个贫民窟来说，并不算近。
    而余鱼也理所应当地遇到了阻碍。
    “这里不是你们这些麻瓜贱民该来的地方，滚滚滚，里边的法师老爷都已经打翻天了，你们要是进去，一两个余波就足以把你们弄死了。”
    一个浑身盔甲的骑士守在内城门口，不耐烦地对余鱼摆摆手，“回去歇着吧，这大战没段时间可打不完，说不定等你们再来的时候王座上都可能换人了。
    喂喂喂，还想进去干嘛？真不要你这小命了？！”
    眼见在自己的劝说下余鱼仍旧坚持想要进去，那守卫急了，拿着枪把就推搡着余鱼，想要把他赶走。
    而余鱼这副孱弱的身躯自然是抵挡不住，连连被推走，一直退出了城门外。
    “我真的有要紧事啊，让我进去。”余鱼被守卫推到门外，反抗地喊道。
    守卫笑了笑，拍拍余鱼的肩膀，叹口气说道：“内城乱着呢，小伙子乖乖回去和姐姐好好生活吧。
    在这个时代，正常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
    余鱼有些愤懑地看着面前憨笑的守卫，却又无可奈何。
    而瑞舞也在一边拉了拉余鱼的袖子，低声道：“瑞鱼，守卫大叔说的也对，我们走吧。”
    “瑞鱼？”
    守卫听到这个名字，笑了笑，“永明教会的新圣子好像也叫这个名字......
    不过也是，第一个字是瑞的名字可太多了，撞名也很正常。
    好啦，我要继续去拦截像你这样不知死活的小伙子了，再见。”
    “......等等。”
    余鱼还没有说话，瑞舞却突然出声，好奇地问道，“新圣子也叫瑞鱼？
    他全名是什么啊？”
    守卫顿了顿，微微回想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全名啊，好像是和皇室一个姓氏来着，叫什么瑞鱼·斯洛特......
    哎呀，这些个大人物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怎么，小妹妹，你很好奇？”
    “......啊，没有。”
    瑞舞听到那个全名，有些木然地点点头，拉着余鱼沉默着走开。
    她看着余鱼，微微仰着头，打量着余鱼那张瘦弱的脸，目光变得有些悲伤。
    “瑞鱼......你之前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永明教会的圣子？”
    “我说过了吧，我就是......”
    “你是从哪里知道圣子的全名的？有人跟你说吗？”
    瑞舞有些怜爱地轻抚余鱼的面容，眸子里边满是心疼，“瑞鱼，你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
    熟悉的话语。
    熟悉的语气。
    面前却是一个并不熟悉的人。
    余鱼的意识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顾卿清，听到她那清冷的声音。
    而这个声音显得更加温柔，更加不加掩饰。
    那是名叫姐姐的关心。
    对象不同，本质一致。
    “我......我没有妄想症。”余鱼不自然地别过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对着并非顾卿清的脸用这种方式说出这种话。
    “好好好，没有没有。”
    和顾卿清不一样，瑞舞顺着他的话直接说下去，并没有反驳，然后继续说道，“你看，守卫也说了，内城现在很危险，我们要不还是回家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吧。
    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生活。”
    “......”
    瑞舞的语气过于温柔，以至于余鱼差点就点头答应。
    他最后还是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瑞舞并不是他的姐姐，而是瑞鱼的姐姐。
    他有自己的姐姐，那是个名叫顾卿清的女人。
    所以他要结束这一切，他要回家，瑞舞不是他的姐姐，不过是试炼之中遇见的一个人而已。
    一个很不错的姐姐。
    “我还知道一条去内城的路，想试试。”
    余鱼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果断狠心道，“我真的没有妄想症，我就是永明教会的新圣子瑞鱼。
    你的弟弟，我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我并不是你的弟弟。
    我是瑞鱼，我有自己的姐姐，她叫顾卿清。”
    “瑞鱼......”
    “内城很危险，但是我一定要去，哪怕是以这副身体。
    那里有我要找的真相。”
    余鱼轻柔地拨开瑞舞拉住他袖子的手，柔和说道，“你回家吧，等我解决一切之后，我会回来的。”
    他笑了笑，转头就想向前走去。
    “别走。”
    余鱼的袖子被拉住了，瑞舞在后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余鱼回头，看着注视自己的瑞舞，这名少女的眼睛之中带着点点的湿润，给她那张柔和的脸上平添一份粗糙的妩媚。
    “还有事吗？”
    “不准走。”
    瑞舞的声音颤抖着，那眼神和神态宛如一只无助的小鹿，“你已经丢下过我一次了，不能再丢下我一次了。
    瑞鱼......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