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处长也不过如此
作者:大漠流风   回山乡,媳妇儿,咱不为王谁为王最新章节     
    回过身来,冯钧儒拿起了礼物,急切地拆开。
    一条皮带……
    送我条皮带,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冯钧儒把皮带丢进了盒子里……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兔子头是什么牌子!
    这是个什么牌子?兔头牌?送这个,是什么意思?
    院外,孟小波坐上了建设50的后座:“走吧……”
    “事儿都办完了?”
    “办完了。”
    “咱是先去登记,还是先给咱爸把衣服取回来?”
    “谁批准了?你就叫上爸了!”
    “纯是革命同志的崇高觉悟……”
    “过两天再登记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嘿嘿……我这不是怕你着急吗?”
    “你才着急!”孟小波使劲掐了一下王千祥的后腰。
    王千祥忍着腰痛,干脆利索地一脚踹着了摩托。
    挂好档后,回头问了一句:“户口本带了吗?”
    孟小波推了一下王千祥:“昨天晚上就装包里了。
    “快走吧,都十点了,再过一会儿人家都下班了。”
    王千祥回头一笑,孟小波当时就红了脸。
    一颗头埋在了王千祥的背后,小声说道:“咱爸说,喜事儿都得上午办……”
    ……
    鼎丰居门口,老孟停住了脚步,对小孟说道:“闺女,你看看我这个扣子,咋还扣不上了呢?”
    孟小波走过来一看,皱了皱眉头。
    新衣服的扣眼儿,固然会紧一些。
    老师傅都会告诉你说:新的都得紧一点,用用就好了……
    可这老头儿扣不上最顶上的一个扣子,跟裁缝可是一点关系没有。
    这手哆嗦成这样,哪还能扣得上?
    “爸,你紧张啥呀?”孟小波一边帮忙,一边小声说道。
    “没……紧张啥?”老孟故作镇定,掸了掸衣襟,“又不吃人……”
    王千祥把老头儿的不安看在眼里,走了过来:“爸,我爸妈可随和了。
    “再说,该紧张的是他们呀!”
    老孟眯眼盯着这世界上第二个管他叫爸的人,心里一股暖流涌过。
    只是,暖流过去,心里又开始打起鼓来。
    两个退休老教师,我怕他们干啥?
    关键不是还有个他二姑吗?
    孟繁军私下里曾和革命老同志钱君探讨过——
    “老钱大哥,处长这个官儿,有多大?管多宽?”
    钱君皱眉寻思了一下,省直单位的人,各管一摊儿,这也没法一个个给他说呀?
    当下,换了种方式,对孟繁军解释道:“县长,你见过吗?”
    孟繁军摇了摇头:“听说过,没见过……”
    “处长的级别,差不多和县长一样大。”钱君说道。
    孟繁军寻思了一下,接着问道:“那我闺女的二姑婆,要是到了吉春,都能当县长了?”
    钱君点了点头:“完全可以。”
    你听听,这多吓人!
    孟小波和王千祥一边劝慰着,一边扶老头儿走上台阶。
    钱亦文和英子故意落在了后边,不去干扰人家。
    英子扯了扯钱亦文的衣襟,嘻笑着小声说道:“你听着了吗,都叫上爸了……”
    钱亦文瞄了一眼王千祥,说道:“是啊!这么早就改口了。
    “流程走完了吗?”
    英子瞪了他一眼:“人家昨天就登记了。
    “三句话不到头儿,就不说正经的了,别让人家听着……”
    五个人先后走进屋来,屋里的人也迎了上来。
    王千祥的老父亲,带足了文化人应有的儒雅,又不失谦恭,果然无愧于国家级优秀教师的称号。
    老头儿当年的荣誉,被王千祥偷着顺出来,讨好孟小波了……
    见了老孟,老老师紧走几步,拉住了孟繁军的手:“亲家,我们老两口盼了大半年,就等着这一天呢。”
    没几句话,说得老孟当时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偷眼看去,一直让他心里不安的处长亲家,正拿一件衣服在自己闺女的身上比划着。
    一边比划着,一边关心着大大小上的事情。
    从是否服南方的水土,到王千祥有没有欺负你,问了个遍。
    孟繁军眯眼在一旁看着,这不就像跟自家儿女一样吗?
    我都没这么关心过。
    王千祥把酒倒好,王处长双手擎杯,站了起来:“亲家,平时我也不怎么喝酒,但今天,不是愿不愿意喝,是必须得敬你。
    “感谢你培养了这么优秀的闺女……”
    孟繁军含糊应答,和王处长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说起孟小波的成长,还真是让他挺不自在的。
    孟小波要走的路,一直以来是他坚决反对的。
    真要说这就算成才了,那还真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王处长这份诚恳的态度却让他放下了包袱。
    原来,县长也好,处长也罢,也不过如此。
    当下,说话也随意了许多:“我看,亲家挺有量……”
    王处长指了指钱亦文:“真不能喝,不信你问小钱和小董。”
    钱亦文正在那寻思着他的福利制药厂,突然被点了名,当下和英子一起胡乱点了点头。
    虽然看样子王姓一家都商量好了,不提孟小波姓“董”的事儿,但稍有触及,不免让英子有点不自在。
    借着上厕所的机会,问钱亦文:“你是咋做到的?”
    钱亦文嘿嘿一笑:“难堪的事儿太多了,不在意就不难堪了。
    “要是都在意,你就没法儿活了。
    “更何况,人家也没有难为咱们的意思。”
    英子瞪了他一眼:“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咋练出来的呢?”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回到包间里,大家几盅酒下肚,一派祥和。
    品着老边烧锅,亲家们的话题围绕着摆上桌的十几道美味展开。
    钱亦文知道,这准又是王千祥的功课,告诉父母除了美食别的都不要说。
    讨论1966-1976年的高考制度,以及如何从牛棚里被捞出来后还能成为优秀教师,显然老孟一句也插不上嘴。
    他没有这方面的生活阅历。
    但要说到哪道菜欠了火候,如何激活人的味蕾,那你就瞧好吧!
    老孟的侃侃而谈,足可令一桌子的人侧目。
    亲家们有亲家们的话题,钱亦文和英子作为媒人,在接受了老两口的礼敬后,便各自和关心的对象去私聊了。
    英子对身边的小孟说道:“妹子,抓紧把婚事办了,还有个重要的任务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