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车刚穿过两个红绿灯。
一名交警便走了过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车牌号,然后直接拦了下来。
“根据举报,你们这车上有人携带违禁物品,熄火下车,接受检查!”
交警声音冷漠的开口。
的士司机吓得脸都白了,他有些惶恐的看了一眼后排坐着的郑谦,然后麻利的熄火,跑了出去。
郑谦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围拢的一群人,不仅有交警,还有几名公安人员,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包宏康的报复,还真是快啊!”
一名交警拉开车门,伸手就去拽郑谦的衣领,要把他拉下来!
郑谦的手一挡。
后面的几名交警和公安迅速的伸手摸向腰间,一脸警惕的大喝,“小子,你干什么?准备抗拒执法吗?”
郑谦声音平静的道,“我自己有脚,会下车!”
看到郑谦配合下车,几名交警和公安,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手从腰间抽了回来。
很快。
其中一人,将目光放在了郑谦手旁的医药箱上。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行医箱药材里面,有违禁成分,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吧!”
他们根本就不给郑谦解释的机会,便强行带着郑谦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剩下的士司机,好半晌都是懵的,手脚都在忍不住的发抖。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今天的第一单生意,竟然拉的是这么一个‘罪犯’。
南云市宁安区公安分局审讯室里。
郑谦被按在了‘后悔椅’里。
说是后悔椅,其实就是不锈钢焊接的审讯专用的椅子。
经常有些人犯罪之后,一坐到这椅子上,刚被审讯几句,就痛哭流涕,后悔的哭了起来。
所以,才被称之为后悔椅。
两盏大功率的射灯,直接照着郑谦的眼睛,坐在面前不过两米距离的办公桌后的审讯人员的脸,都看不清。
郑谦微微眯着眼睛,倒也沉得住气,他知道自己压根就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那些药材里面,更没有所谓的‘违禁成分’,都是他抓来,给李昌山调养身体的。
“交代吧!”
一名审讯人员,拿着一张认罪书,拍在了桌子上,“好好的交代一下,你那医药箱里面,有什么违禁物品,我可告诉你了,你那医药箱里的东西,我们已经找人去化验了!”
“到时候被我们查出来了,那可是从重处理,你现在交代,我们还能算你一个坦白从宽!”
郑谦被射灯照的睁不开眼,索性闭上眼睛。
“哐当!”
审讯人员一脚狠狠的踢在不锈钢的‘后悔椅’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一脸严厉的道,“小子,我告诉你,老子在这房间审讯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比你嘴硬,骨头硬的,我也见过!”
“但最后,还不都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不要以为你能扛得住,沉默,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你多遭罪罢了!”
郑谦闭着眼睛道,“我没什么好交代的,那里面的药材,都是调养身体,理气散瘀的草药,你非要说有违禁成分,那我也无话可说!”
“看来,你不够老实啊!”
审讯人员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他双手撑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郑谦。
“不如,我好好的给你提个醒,我们查了你的底细,你是一个赤脚医生,你行医用药这么久!”
“就没给病人开过什么类似虎骨啊,犀牛角、象牙、穿山甲类似的药材?或者说是,给人开过罂粟壳之类的药材?”
不等郑谦回答,审讯人员继续道,“不着急,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到时候考虑清楚了回答我,到底是开了犀牛角之类的,还是开了罂粟壳……你好好想想再回答吧!”
说完,便离开了。
郑谦闭着眼睛。
这包宏康,今天是铁了心的要送自己进去啊。
犀牛角,穿山甲那些可是国家保护动物,自己要是承认了,几年牢是跑不掉的。
而罂粟壳这种,就更棘手了,这里面涉及的问题更大。
与此同时。
宁安区公安分局的一间会议室里面。
脸上淤青未消的包宏康透过监控,死死的盯着审讯室里面的郑谦,“小杂碎,跟我作对,今天就弄死你!”
这时。
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包少,那小子的医药箱我们检验科的人查过了,都是寻常的草药,没有违禁物品!”
包宏康扭头看去,沉着脸道,“没有,你们不会加进去吗?这种事儿,还要我告诉你?”
中年人顿了顿,“加什么?”
包宏康盯着监控屏幕,咬牙道,“你去区分局缉毒大队找王队,请他借一点东西,事成之后,我会好好感谢他的帮忙!”
中年人是区分局三中队的队长付建军,他原本的顶头上司就是包宏康的老爹包高文。
不过,包高文现在升上去了,成了市城管局的副局长。
付建军背后没有靠山,想在区分局继续往上爬,可谓是难如登天。
所以,这段时间,他有事没事儿就去老领导包高文家里献殷勤,想让老领导把他调动一下。
一来二去,就跟包宏康混熟了。
这次包宏康要报复郑谦,自然也就稍带上了付建军。
付建军有些迟疑,“包少,这样一来,事儿可就闹得有些大了,毕竟……”
“不闹大点,那小子怎么会死的够惨呢?”
包宏康不耐烦的打断,“付叔,这件事儿,只要你替我办好了,你放心,回去我就跟我爸说,他们城管局那边,马上有一个副主任要退休了,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活动这个职位了!”
“你要是不把握这次机会调过去,等别人占了坑,再等下次,可不知道要多少年了!”
付建军眼睛一亮,他把心一横,“好,包少,你等我好消息吧!”
……
南云市,水云路的一处看似普通的老宅。
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是前海西省省长李昌山的房子。
市委书记李征,原本在市委大院分有单独的住房,但老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一般有时间,他还是喜欢回到这边来住。
院子内。
李征难得的有时间和父亲李昌山坐在葡萄架下面下棋。
父子俩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还别说,郑谦真有两下子啊,我这身体,自从吃了他开的药后,水仙中毒的症状不仅好了,而且,之前的老毛病似乎都好了不少,这几天睡觉都比之前更香了!”李昌山笑着开口。
李征抬手挪了一个马,吃掉了李昌山的一个‘卒’,接话道,“那敢情好,刚刚小汤说了,郑谦一会儿就过来给你复诊,到时候让他针对你的老毛病,再好好的调养调养,咱们好上加好!”
“不错!”
李昌山点头,“干休所的那些专家,天天这不让吃,那不让干,还得吃一把一把各种各样的药,也丝毫不见好,我现在,就相信郑谦了!”
老宅门口。
汤路远听着里面的对话,心焦如焚。
他拉起袖子,看着腕上的手表,距离先前给郑谦打电话,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了。
“这郑老弟,也太不守时了吧?说好的半小时就到,怎么还不见人影啊?我可跟李书记都汇报过了,李书记可是最厌恶这样不守时的人啊!”
汤路远急的跺脚,“再这样下去,他还怎么成李书记的保健医生啊!”
正这时。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是干休所的吴石伟。
汤路远只得按下心中对郑谦的抱怨,然后接通电话,“吴所长,你找我有什么……”
刚说完,那头的吴石伟便声音急切的道,“汤秘书,郑谦……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