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纳尔塞是何许人也?其父纳尔福原为亲王,因获罪而被责罚,他也因此被降为郡王。
不过李沈娇记得这位平郡王年岁似乎不大才是,至少李沈娇的印象里这位平郡王是还没有婚配的。
她回身问了一回。
答话的是林嬷嬷,对于这些宗室她是了解更多的:“奴才记得这位平郡王是康熙二十九年出生,满打满算到今岁也才十三岁。原平亲王去的早,这位倒是不让咱们十四阿哥的小霸王呢。只是平郡王虽说脾气火爆些,但对宫人们倒是随和。奴才从前在花房当差的时候还得过这位爷的赏银。”
听林嬷嬷的语气这位平郡王倒是个还不错了?
是了,才十三岁呢,怕是连婚事都还没定呢,就是一小孩儿。
她记得十四阿哥也才十五岁,那确实是和十四阿哥有些像呢,不过十四阿哥大概不会挨太子爷的打。
李沈娇倒并不是很关心这位平郡王是怎么惹恼太子爷的,听林嬷嬷说起平郡王的年岁倒是好奇问了嘴是否婚配。
这样的性子,也不知是要苦了谁家的女儿。
林嬷嬷听李沈娇问起这个倒是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位平郡王是两年前才袭爵的,去岁的时候便由万岁爷亲自下旨赐婚,定的是通政使曹家次女,听说万岁爷还为全家抬旗改曹佳氏。”
李沈娇嘴快:“那就是和诚郡王是连襟呢?”
不过定的是曹家的女儿便也能看出万岁爷对这位平郡王的疼爱了。
林嬷嬷应了一声,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只是婚期还有几年呢。”
李沈娇问完些乱七八糟无关紧要地才想起来问边上侍立的小路子可知是因为什么缘故。
太子爷是为着什么缘故打了这位平郡王呢?
小路子懊恼摇头:“奴才无用,听说毓庆宫上下已经关得严严实实,佟佳贵妃亲临问话,一点儿风声也再难打听出来。”
李沈娇听了这话倒是理解地颔首:“你能打听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下去歇歇吧。”
毕竟是外头的事儿,况且这会儿四爷也不在府上,李沈娇听了也只是听了,倒并不会因此太过在意。
只是她还是感到奇怪地嘀咕一句:“不论如何那好歹是太子爷啊,那平郡王是得做了多十恶不赦的事儿才能惹得病都没好全的太子爷亲自动手?真要是生气了为何不让底下人动手?”
最奇怪的一点是,万岁爷年节前便下令说了太子爷身子不好不许外人打搅,这平郡王好端端地怎么跑到毓庆宫去了?难不成他和太子爷有什么好交情?
这事儿怎么听着跟假的似呢?
这事儿一开始听了只当是个笑话,只是仔细一想却是漏洞百出。
怕是只有当事人平郡王和太子爷才能说清其中内情究竟是如何吧?
其中内情究竟是如何呢?
二月里的时候圣驾已经到济南了,京城太子爷怒打平郡王的消息传到四爷手中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八了,已经从济南览过珍珠泉和泰山,这会儿正在阅宿迁堤工。
这回随行的皇子有直郡王、三爷、四爷以及后头几个年幼的小阿哥。
四爷这里能收到信还是多亏了如今的简亲王雅尔江阿,因为这回十三阿哥也跟着呢。
四爷看完信之后只是面不改色地将信折好在烛火前燃尽,苏培盛这才敢走到近前来:“传信来的人说,听说佟佳贵妃最后也并没有过多责罚,只是多加安抚了一回平郡王。”
四爷抬手拂开灰烬:“还说了什么?”
苏培盛压低声音:“密探来报, 说是太子爷大怒,险些气得咳血,为平郡王诊治的太医说右臂骨折,所幸脸未曾破相,但身上其他小伤还有许多处。”
四爷像是有些不信:“太子爷真动手了?”
四爷是真不大信太子爷会亲自动手,这会儿听苏培盛说得这样真他才堪堪相信:“笔墨伺候。”
他要写信回京城去。
四爷信写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你李主子没写信来?”
苏培盛听着四爷的语气答话时顿时小心翼翼了不少:“娘娘和福晋都送了信来,李主子那里……奴才不知。”
四爷睨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低头写着回信。
苏培盛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只能默默研墨。
等四爷这里写了回信收好,苏培盛连忙接过。
“明日一早送回去,让戴铎回家去歇息一阵。府里你李主子那里不许懈怠。京城一切风吹草动照旧传回。雅尔江阿那里替爷谢过他。”
雅尔江阿敢在这个节骨眼给他写信报消息,四爷心里明白,但也没拒绝。
四爷还给太子爷写了一回信,大意就是关怀的话,但却并没过问太子爷和平郡王的事儿。
次日圣驾继续前行,瞧着这几日皇阿玛的意思倒是要顺着继续南下了,过两日走水路就该往苏州去了。
四爷照例一早到皇阿玛的帐篷外候着,他到的时候三爷也在,只不过三爷的脸这会儿有些黑。
见四爷到了,三爷冲着里头的帐篷努了努嘴:“大哥才进去陪着皇阿玛用早膳。”
三爷这么说四爷便明白三爷的脸色为什么瞧着不好看了。
四爷站到三爷身旁,左右而言其他:“三哥用过早膳了吗?”
三爷跟没听见四爷这话似的:“老四,你听说太子爷……”
四爷一听三爷说起这个便忍不住头疼,他干脆也呛了一回:“三哥怎么不问问您那连襟身子可还好?”
三爷听了这话险些气得脸都歪了:“老四你!曹氏是我的侧福晋……”算不得是连襟。
他没注意音量,帐篷里走出梁九功,他躬身笑:“四爷,万岁爷请您进去。”
四爷当即越过三爷便往帐篷里走了。
三爷愣在原地,什么?
他今儿个难得起了个大早,还以为皇阿玛会因为责怪太子爷想着他呢,怎么皇阿玛先把老四给叫进去了?
三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有些没回过神来,没一会儿几个年幼的皇子也到了,见三爷在原本还说寒暄几句,却未料三爷倒是甩脸色一句话也没说。
十四阿哥可不惯着他,他拉住十三阿哥:“别管三哥,没看他臭着一张脸跟死了儿子似的。”
十四阿哥的嘴巴向来不留情,他心里可还是记着三哥在自己哥哥没了长子之后阴阳怪气的那些难听话,这会儿他拉着十三阿哥,语气也不算太好。
三爷指着十四阿哥瞪大眼,险些气得冒烟。
后头几个小皇子低头装聋子,还有在憋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