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少女高声道。
    听到少女呼唤的少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转身默默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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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提着百迭裙的裙角追了上来，她穿着柔软厚实的狐皮披风，梳成百合髻的头发上装饰着一整套金镶玉的发饰，贵气十足。
    “小姐，慢点儿、慢点儿。”
    两个贴身丫鬟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时刻注意着她别磕着碰着。
    这少女便是少年同父异母的妹妹，名叫蔺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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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上少年后，蔺思如嘴角上扬，圆圆的眼睛里满是兴奋：“二哥，我的手钏不见了，下人们说可能是掉到了湖边，你能帮我找一找吗？”
    只是恰巧路过花园就被她拦住的少年站在原地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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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不作声，蔺思如露出苦恼的神情：“二哥，求求你了，那是林哥哥送给我的，帮我找找吧，好不好？”
    蔺思如口中亲密的“林哥哥”，是这王府里的未来主人，和他们俩人都同父异母的正统世子，蔺裕林。
    他的身份比他们俩加起来都要高贵，而他与少年不合已久，蔺思如提到蔺裕林，有点隐隐约约在威胁少年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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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明白今日这一遭是躲不过了。
    少年平淡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王府里的人工湖。
    冬天来临，以往热热闹闹，锦鲤成群的湖水也一片沉寂。
    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少年却身着单衣，衣裳轻薄，就那么十几步远的距离里，少年能感觉到数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可能是单纯看热闹的，也可能满怀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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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知道蔺思如不安好心，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去找，那些专门照顾她的丫鬟婆子怕是比他更熟悉蔺思如金手钏的样式，也或许，根本没有这只手钏的存在？
    可是没有办法，平时他都选择绕路避开这里走，但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对方一直守着时机想找茬，他总归是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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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消息是，蔺思如还算实诚，少年真的在湖边的一块假石旁看见了一点暗金。
    坏消息是，少年刚捡起那只手钏，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巨力袭来——
    他反应迅速地反手一抓，扯住对方的衣袖，但细胳膊细腿的力气还是比不过对方，“斯拉”——
    裂帛声惊动了湖里行动迟缓的游鱼，少年紧紧地抓着那片撕下来的衣袖，被看不清面目的人强行推入了湖中。
    “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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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被下人捞上来的时候，他全身发紫，牙齿忍不住上下磕碰打着寒颤，在冬日被推进冰冷的湖水里，他几乎没了半条命。
    蔺思如和其他下人一起看着他在湖水里扑腾了好一会儿，见到他开始往下沉，才慢悠悠地道：“啊，二哥怎么不小心落水了，快快快，把二哥捞上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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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练习过凫水，但在这万物肃杀的季节里，连湖水都要结冰，他一介肉体凡胎甚至谈得上羸弱的身躯怎么抗得过天寒地冻？
    “二哥，你没事吧？谢谢你！回去歇一歇吧。”蔺思如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腕上的金手钏，敷衍地表达了谢意，带着那群下人头也不回、快快乐乐地走了。
    按照惯例，她应该是要去找淮南王妃或者是世子蔺裕林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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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已经习惯了。
    他断断续续地咳嗽着，穿过长廊，走过七拐八拐的小路，一个老旧的院子映入眼帘，这就是他的住所。
    少年又低头闷咳了两声，身体忽冷忽热，他心知自己肯定又得生一场大病，还是得快点进屋。
    少年伸出修长清瘦的手推开木门。
    *
    屋里的地龙烧的很旺，整个屋子暖烘烘的，窗门紧闭，密不透风，似乎生怕有一丝寒气渗透进来，惊扰了屋内的人。
    古画挂墙，桌上摆放着一些金器珍玩，床榻上的帘子放了下来，虚虚地掩住了内里的情况。仔细听，能听见一道和缓细小的呼吸声，有人正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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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前，太尉府邸出了一件大事，纪太尉的掌上明珠意外落了水，高烧不止。纪太尉忙得脚不沾地，宫廷御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圣手也没放过，全部请来为女儿看诊，但先天体弱的纪小姐还是迟迟不醒。
    大家都隐约知道，纪小姐怕是撑不过这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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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跳转——】
    床上的小女孩眼皮微微颤动。
    纪绯缓缓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