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春水看看四五米宽的华丽大门,又看了看衡尧,终于是压抑不住自己惊讶的表情,揉了揉眼睛。
“衡道友的住处,便是这里吗?我没看错吧!”
不只是洛春水,她的几名弟子也是惊讶不已。
她们自小生活在玉仙宫中,便是出门也只在附近的小镇上活动,如此华丽的府邸别说住了,便是见都没见过。
衡尧见怪不怪,毕竟她自己也得感叹丹城的大手笔。
“嗯,祈天宗弟子都住在此处。”
“既然是贵宗的落脚处,你就这样带我们回去会被同门责问吗?要不还是我们自己另寻住处。”
“放心吧,不会被责问。”
回来之前,衡尧就请示过徽妙真人,她已经同意了。
徽妙真人没意见,其他人更不会多说什么。
衡尧朝洛春水等人伸出手,
“把你们的身份令牌给我,等我刻上相应的印记后,就可以从阵法中自由进出。”
“哦哦,好的。”
洛春水等人先后从衣袖里取出属于自己的身份令牌。
每个人的令牌材质都是一样的青玉,上面都刻着名字。
只有洛春水的身份令牌上比其他人多了一个编号“一八六九”,这代表着她报名了云游大比。
衡尧的手伸得理所当然,洛春水等人也没有半点犹豫就将东西给了她。
她低头为身份令牌刻上印记,随口说道,
“你们就不怕我将身份令牌毁了,导致洛道友错过这次云游大比?”
“啊?”洛春水满脸疑问,“不会吧?”
衡道友也不像坏人啊?
“将灵气注入印记就行。”衡尧将令牌还给她们,特意嘱咐了洛春水,“既然要参加大比,便不要轻易将身份令牌交给陌生人。”
“啊……”洛春水看身份令牌完好无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知道了,多谢衡道友提点。”
就在几人迈上台阶,即将跨过阵法时,一道洪亮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且慢!”
紧跟着声音一起到来的,是属于元婴修士的威压。
巨大的压力落在了衡尧及洛春水几人身上。
几乎是一瞬间,衡尧的法衣散出一圈红色灵光,将到来的大部分威压挡下,然后将她围住。
她反应过来后,控制着灵光使其扩大,笼罩着身边所有人,然后取下挽发的素簪注入灵气。
一道水波般的纹路从簪子上溢出,挡在了几人身前。
威压便又被挡去了一部分。
即便如此,她身上的骨头依旧嘎吱作响,胸腔里好似被塞满了水一样的沉重,令她呼吸不畅。
衡尧还能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其他人就难过了。
洛春水口吐鲜血,跪坐在地上,双手勉强撑住地面,不让自己倒下。
四个炼气期的少女更是直接被压得趴在了地上,身上的道袍被溢出的鲜血染红,直接晕了过去。
好在这威压没有持续多久,被怡然居里的另一道元婴威压打了回去。
身上的压力散去后,衡尧看向来人。
站在前头的是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人,他身着墨绿色道袍,身形瘦小,面容硬朗,恶狠狠地盯着衡尧。
那表情和放狠话时的何昧如出一辙。
而跟在他身边的人,正是何昧。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还重新梳了发髻。
尽管脸色依旧是苍白的,但她一脸得意地看着衡尧,手里挽着身边人的胳膊,嘴唇翕动,吐出两个字。
“活该!”
很显然,刚才释放威压的男人就是何昧的爹。
何昧抬头跟何真人撒娇,
“爹,你快好好教训教训她!”
可惜,何真人并没有如她所愿般动手,而是脸色难看地扫了一眼怡然居。
衡尧很清楚,何真人的威压是被坐镇怡然居的徽妙真人挡下的。
他要是还想动手,徽妙真人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只是客气地挡回去。
心知何真人绝对不敢再次动手,衡尧在对方阴沉的视线里,不疾不徐地低头看向洛春水几人。
洛春水有着筑基的修为,她现在尚且清醒,手里拿着瓶一阶的止血丹,给几名弟子分别喂下。
不断颤抖的手彰显着她此时急切慌乱的情绪。
衡尧取出一瓶丹药交给洛春水,
“抱歉。”
洛春水微微抬起了脸,秀丽的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她木然地接过丹药,颤抖着双手将药瓶打开,闻到其中清香时,神情猛然一振,
“六阶聚灵护魂丹!”
有这样品阶的丹药,她的弟子们服下后必能安然无恙。
来不及道谢,洛春水赶忙倒出丹药给几名弟子服下,顺便用去尘诀清理了她们身上的血污。
亲眼看着几个人幽幽转醒后,洛春水才抬头,想要将剩下的丹药还给衡尧。
只是,目光触及到衡尧的脸时,洛春水怔了一下,拿着丹药的手指了指她的嘴角,“你流血了。”
刚才的威压主要是冲着衡尧来的,她将防御灵光分给了其他人,自己受到的压力自然变大。
她随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去,“没事,都进阵法里去。”
“好!”
那边的何昧立刻急了起来,不住地晃动何真人的胳膊,
“爹,她要进阵法里了,你快拦着她啊!”
而衡尧并没有急着进入怡然居,看着洛春水几人进入阵法后,慢悠悠地坐在了台阶上。
她将散开的头发挽起,眼神冰冷地看着何昧两人。
“打了小的来老的,你们倒是不害臊。跑来这里放威压,是想要给我祈天宗下马威吗?”
要不是在丹城的地盘上,多少得考虑考虑丹城城主的脸面和云游大比的秩序。
她早就将凌渊长老给的剑符扔到他们身上了。
何昧焦急地跑到怡然居门前,气愤地指着衡尧,
“你才不害臊!明明是你先动手打我,还不许我还回去不成?”
衡尧轻哼一声,没有回应何昧的话,而是略抬起头,盯着何真人,
“我再问一遍,你们是没把我祈天宗放在眼里吗?”
何昧被她忽视,气急败坏地大喊,
“我说是你先打的我!”
何真人走过来将何昧护在身后,冷冷的视线落在了衡尧身上,却不敢担上一顶蔑视第一宗门的帽子。
他沉着脸说道,
“我无意冒犯贵宗,可你在大街上动手打了我的女儿,街上的商户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是否该向我的女儿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