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沅看了眼吴月瑶，挑眉道：“知道该怎么做吧？”
吴月瑶抿唇：“从现在开始，您是吴月瑶，我是初茉。”
确定吴月瑶不会出岔子，棠沅开了门。
“小姐。”
穆然拱手行礼，口中的称呼维持着新的身份。
棠沅颔首：“走吧，让我们去看看，来接我的是何人。”
明远城。
“王爷，羌族都城那边传来了消息，于郎中已经带着人进宫了。”
裴枭辞垂着眼，仿佛地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汇报的暗卫不敢动，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静静等着。
半晌，裴枭辞抬起头：“让甘棠收拾一下，赶去羌族都城，另外，将棠诚聪送回京城，告诉皇帝，有本王自爱，羌族永远别想和大周和谈。”
暗卫瞳孔微缩，行礼后快速退下。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一匹马和一辆马车分别往两处去了。
“王爷。”
碧桃带着孩子赶到裴枭辞面前：“奴婢也想去寻夫人。”
裴枭辞微微抬眼：“甘棠便够了。”
“可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裴枭辞便指了下碧桃怀中的孩子：“你确定要在此时去羌族？”
碧桃沉默了。
裴枭辞起身，想起处境不明的棠沅，语气中难得多了些温和：“你若真想帮忙，便带着这个孩子去安城吧。”
“王爷的意思是？”
“她的母亲在那边。”
碧桃不蠢，瞬间便明白了关键，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碧桃也离开了明远城。
寒风吹过，天边又飘下了雪。
裴枭辞一手负在身后，在门边看着漫天的雪花，莫名觉得整座城池都变得空旷了。
看样子，他得赶紧解决问题，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羌族都城，棠沅带着吴月瑶进了宫，但没能见到任何皇家的人，而是被安置在了一个偏僻的宫殿里。
吴月瑶打量着周围，瞧着外间生了杂草的地面，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千里迢迢寻人，回来后就给这么一个宫殿？”
棠沅也在查看周围，从她身边走过时，听见这么一句话，不由挑了下眉头，补充道：“不仅住处不行，连伺候的人都没有。”
她倒不是在意宫人，只是这宫殿明显是荒废过的，清理不上心便罢了，连人手都没有……
棠沅摇了摇头：“别在这儿站着了，想今晚有地方睡觉，得将内殿清理一下。”
吴月瑶的声音顿时拔高：“外间有杂草便算了，里面也没清理？”
片刻后，两人对着空荡荡的床铺，全都陷入了沉默。
棠沅压低了声音：“我上一次瞧见这等情况，还是在大周的冷宫里。”
吴月瑶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怎么，突然就庆幸起公主的身份没在她身上，若不然她现在就能爆发起来。
想着，吴月瑶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这等委屈，你能忍？”
棠沅淡淡地说：“不忍又如何？初初回来便闹事，传开了，羌族的皇帝会如何想？”
“眼下正是冬日，便是此地不如边境寒冷，没有被褥如何睡觉？”
棠沅摸着下巴：“中宫在何处？”
吴月瑶皱眉：“我，奴婢哪里知道？”
棠沅弯了眉眼：“那就去寻个宫人吧。”
片刻后，棠沅和吴月瑶堵住了一个宫人，一番威逼利诱后，问出了御书房的位置。
吴月瑶幽幽地说：“方才你不是说要去寻皇后？”
棠沅瞥她一眼，更正道：“我只是问了中宫的位置，并未说过要去寻皇后，不过这不重要，想今晚睡个好觉，便得先去御书房。”
说话间，她带着吴月瑶直奔御书房。
“砰！”
御书房的大门被踹开，棠沅一进门，便往地上跪。
“父皇，父皇，求父皇给我做主啊！”
话落，棠沅抬眼，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
很好，这御书房里还有其他的官员。
眼眸转过，棠沅的目光直接盯住御案后的儒雅男人，羌族的皇帝生的倒是不错，就是那双眼里满是锐利，有些摄人。
时间流逝，御书房中一片寂静。
但棠沅不在意，就那么一言不发的和羌族的皇帝对视。
“你等都退下吧。”
半晌，威严的声音响起，周遭的官员纷纷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棠沅目光微闪，这些官员走的利落，但每一个过去的人，都会看她一眼。
那眼神里，全都是不屑和审视。
看样子，羌族的皇帝寻吴月瑶回来，应该是为了一件事。
有求于吴月瑶？
不对，是要吴月瑶的身份做安排才对。
棠沅的思绪看似很多，但也不过是几瞬便按下了。
皇帝开口：“你就是月瑶吧？朕流落在外的女儿。”
“回父皇的话，我正是月瑶。”
棠沅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言语间满是直率。
皇帝微微皱了眉头，这个女儿，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此等模样，该不是连规矩都没学全吧？
不过这面容，生的着实不错。
“父皇怎得一直盯着我，不说话？”
皇帝回神：“朕许久没见你，有些惆怅，起来吧，你方才说做主，可是宫里有人欺负你了？”
棠沅起身，神情一片肃然：“父皇寻我回来，是要恢复我公主的身份吧？”
皇帝颔首：“自然。”
“既是如此，那我的住处，应该和羌族其他的公主是一样的吧？”
皇帝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头：“自然。”
棠沅嘴角微抿，眼底浮现一抹愤恨：“既如此，那为何要将我放在冷宫里？”
皇帝的面色起了变化，“什么冷宫？”
“外间满是杂草，屋里连被褥都没有，哦，也就干净些，连我在家中住的院子都比不上……”
棠沅一句句说过去，到了最后，眉头倏地皱紧：“若羌族连我原先的生活都给不了，那我为何要回羌族？还请父皇将我送回大周，我才不想在此处吃苦受罪呢！”
旁边的太监还没走，听得此话，当即便呵斥出声：“放肆，我羌族可不是……”
“闭嘴！”
皇帝一声呵斥，太监立时没了声音。
几瞬后，皇帝再次开口：“你去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