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百坦诚的友谊真的存在吗?
或许真的存在,但是不存在何晴的身上。
何晴欣慰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心里又暖又虚。
她想坦诚以待,但是有些时候,完全坦诚毫无秘密就会让一段友谊走到尽头。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自从白式雪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后,何晴中午偶尔会等在十三班门口和她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但大多数情况下何晴都是要陪着宋嘉承的,这一点令白式雪十分不解。
“他又不喜欢他,而且他那个臭脾气,你还挺容忍他的。”
上次在操场她见过何晴和宋嘉承在黑暗中争吵,若不是她确认何晴真的对宋嘉承没有别的想法,不然白式雪真的会给何晴划分到恋爱脑那一类。
何晴眼底的晦暗一闪而逝,她苦笑着解释:“嘉承挺可怜的,我要是不理他就彻底没人理他了。”
校草,年级第一,家里有钱。
可怜这个词,放在宋嘉承的身上未免显得太突兀了。
高三生活虽忙但过分充实,忙起来的时候时间就过得飞快。
自从上次在校门口发疯后,温母再也没来学校找过温月。
催着回家的电话频率明显降低了许多,或许是因为误会温月偷钱而愧疚,又或许是温星充游戏挥霍了家里原本就紧巴巴的生活费,温父温母已经无暇顾及温月在学校是否妥帖。
最令人寒心的是,温月的生活费从一周的二百元降到了一百五十元。
一天三餐都在学校吃,高三本就耗费精力体力,宿舍和教室都要常备零食牛奶补充体能。
温月庆幸自己还有赔偿金,不然一周一百五十元的生活费,她只能天天啃馒头了。
虽然钱给得少,不过没有了家里的骚扰,温月倒也活得惬意自在。
高三的学习生活,温月彻底拥有了真正的宁静。
没有了苏小琪,没有了董姗珊,连之前对她语言暴力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烦事全无,温月全身心地投入在艺考培训和文化课上。
自从温月下定决心要学习声乐后,何晴动作迅速地帮她联系好了艺考学校和老师。
声乐课每周去三次,一节课200元,先学习视唱练耳乐理等小课都是200元,给她上课的也都是海市最有资质的老师。
温月并不了解行情,结果偶然听到一起上课的同学提了一嘴学费太贵了,这时她才明白,何晴默默在背后给她付了至少一半的学费。
她心里难受又感动,而从天而降的大好机会她也不愿放弃。
她只有拼了命地努力,考上心仪的大学,到时候上大学后有时间兼职了把欠何晴的都加倍还回去。
艺考这条路并不好走,除了经济压力大,还有外界的一些阻拦。
刚开始温月晚自习请假出去上声乐课的时候孙老师还不理解,虽然温月成绩波动大,但还是有很大的潜力的。
但温月一直坚持走这条路,孙老师不再说什么,晚自习的假条连批了两个月,并嘱咐温月文化课也千万不能落下。
好朋友是一起进步的,而不是每天凑在一起吃喝玩乐。
白式雪的理科水平虽然已经超神了,但她依旧丝毫不松懈。
天才并非天降,天才也需要付出超过常人的努力才能把自己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白式雪理科太强了,到十三班不久就被各科老师注意到了。
十三班没有了月神,却再次有了雪神的传说。
白式雪对这个称号极其不满,“什么雪神,神神叨叨的,好像我掌管了三界一样。”
以后谁再当着她的面叫雪神,白式雪都故作生气把笔一扔。
后来不知道谁起的头,又给白式雪斩获一个新称号“白白大神”。
这个称号也没好哪去,好像和太白金星是同一部门的同事,到人间来揽业务完成kpi一样。
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细节白式雪也不在乎了,不过她严重怀疑“白白大神”这个称呼是温月搞出来的。
十三班的同学对于白式雪又爱又怕,终于有人接手月神讲题了,而且讲题风格和之前月神一样,一针见血,通俗易懂,主次分明,化难为易。
可是白式雪脾气确实古怪,讲过的题再找她讲,她会先给对方递个杀人不见刀的眼神,再把重点列出来,下次如果再不会就不给讲了。
白式雪还继承了月神的非优良传统——讲题收费。
下课后,温月和白式雪的桌前从来就没畅通过。
白式雪负责讲题,温月负责收钱。
如果说之前讲题是为了赚点零花钱,但现在白式雪恢复了身份富得流油,温月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继续收费。
对于温月的这个疑问,白式雪不以为然地解释道:“时间就是金钱,尤其现在高三,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贵无比,我花时间给他们讲题,收点钱很正常。”
温月点头赞同,“有道理。”
“而且,人对于自己花了钱的东西才会更加珍惜。付出越多,越觉得珍贵。钱在哪,心就在哪,一道题五块钱对于学生来说并不便宜了,他们花了钱就会更加用心地听,并且会自己回去复习巩固好几遍,这也是一个督促他们用心学习的办法。”
温月听得一愣一愣的,“我觉得你有当老师的潜质。”
“我觉得我当商人也不错。”白式雪拍拍温月装钱的铁盒子,“你也挺适合当会计的。”
刚开始温月准备了小钱包,里面塞了满满登登的零钱,到最后拉链都拉不上了。
温月索性弄了一个装饼干的铁盒子,白式雪收到的讲课费都装进盒子里面,白式雪告诉她,这是她们的旅游基金。
秋日的校园美得像二次元,银杏树叶从翠绿转变为金黄,落叶铺满了小径上,每一处风景都染上一片浪漫与诗意。
白式雪喜欢秋天,不冷不热的气温让她大脑异常的清晰活跃,从前半小时刷完一张物理卷子现在只需要二十分钟。
除了白式雪,其他人的心情可就没那么愉悦了。
实验二中的体育课几乎都排在下午,每天阳光明媚的下午,操场上都会传来阵阵欢呼声和练队列的声音。
他们已经很久没上过体育课了,课表排体育课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学生开蟒河,猜猜这节的体育课会被哪科老师占掉。
听到操场上高一高二上体育课的声音,教室里的高三生都心痒难耐。
天天憋在教室里太闷了,他们很想有个机会出去放松一下,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在操场散散步发呆一节课也好。
可这一切终究是幻想,九月底又要月考了,上次十三班考试成绩全员惨败,谁也不敢和孙老师提上体育课的事,这枪口没人敢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