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道瞳孔猛缩。
背后腥风袭来!
六瓣边缘带尖牙的巨大异形嘴巴,从已成水泥架子的楼层迅捷无伦伸出,啪地将蓝道咬了个严丝合缝。
——并没有,只是咬了个残影。
千钧一发之间,蓝道以九耀极速闪开。
他被吓出一身冷汗,又急又恼。回身以指为剑,噌地射出煌煌剑光。
“星河剑诀!”
清辉月华般的剑芒扫过,将偷袭未遂的海星嘴斩得血肉横飞。
biubiu乱射的剑气,连带3号也纳入打击范围。
3号闪身躲避,很是委屈。
“我是好人啊,明明都提醒你了。”
蓝道水平站立,脚踩在大厦一角,猛然发力蹬踏。
人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贴着大厦边缘急速飙升。
待到3号晃晃悠悠飞上楼顶,蓝道早已捏好法诀。
“星屑封魔!”
这时夕阳从地平线投来最后的余辉,碧空染上淡淡的绛紫色,亮度却仍可掩盖天上的星辰。
然而随着蓝道剑指出手,天穹的星辉蓦然大亮,将3号笼罩其中,动向完全冻结。
如同封在琥珀里头的虫子一般。
“又是这一招?你和那姓平的是同门?”
蓝道心中一凛。
平师叔早前失联,也是这货下的黑手?
而且为何他还能张嘴说话?
他越想越惊,星河剑向3号胡乱挥舞,也不管有无战果,立马转身跃下大楼。
广场已经遥遥在望。
只要进得虫洞,便万事ok!
所谓的虫洞,与赛博坦的星门颇为相像。
常人(爬虫)是意识不到其存在的。
但在轮回者看来,此处空气便像是盛夏被烤热的柏油路一般,氤氲着轻微的波动。
在陈宇透过4号分身的视角,甚至可以隐约窥见内里的零星画面。
雷宇阳脸色沉重望着虫洞发怔。
他翅膀还在,理论上跨步便能逃出生天。
但是步履却像是有千钧之重。
“我不能就这么回去。”他忽然想到,“弟兄们全陷这边了,我却没事人一般,根本说不过去。”
4号颔首,“说得是呢。”
他摊开手掌,掌心似有风暴酝酿。
雷宇阳身周便旋起道道风刃雷霆,将他刮得衣衫褴褛,遍体鳞伤。
这壮汉一声不吭,打量自己全身上下,微微颔首。
“差强人意,大概能糊弄。”
转头安抚老甘,“你先别急,等我铺好路再回来。不差一两天。”
便在此时,
蓝光从天而降,径直向虫洞扑来。
蓝道在半空急急刹停,愕然瞪着4号。
没道理的!
这人怎么可以瞬间脱出封魔阵,然后先一步前来拦截?
莫非这才是本体?
也不对。
附近那些苦哈哈的乌龟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暗中联手了?
蓝道俊朗的脸庞瞬间变得死人一般惨白。
是了。
怪不得这人忽然突袭己方的老巢,大杀四方。
原来有玄武这帮脚男在背后搞事!
蓝道厉声喝道:“雷宇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计算我星霄门?”
雷宇阳用膝盖想都能明了蓝道的想法。
但泥巴都掉裤裆了,解释只会徒费口舌。
误会就误会了,只要将此人留下来……
所以他懒得搭话,只看向4号,“陈先生,你看……”
4号笑容有点微妙。
“如你所愿,拿下。”
……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蓝道一身血污,披头散发趴地上,费力抬头死死盯着4号。
“我的翅膀!该死,你做了什么!”
“75个。”
4号眼皮不带夹他一下,只含笑向雷宇阳道:“谢你助我一臂之力。这个‘绩效’,可以算在你身上。”
雷宇阳叹了一口气。
怎么有种良家被拖下水的感觉?
这一步一步的……
《只是普通朋友》《喝醉了,就蹭一下》《戴了》……
他握刀的手,关节因为用力略显发白。
“我下手了结他?”
4号还没发话,蓝道嘶声道:
“还想灭口?我要你们一起死!”
他忽然运功往胸口猛拍一掌。
衣襟内藏着的秘符便无火自燃,俄顷间烧成灰烬。
雷宇阳将死狗一样的蓝道揪起来,脸色难看盯着他烧焦的左半边衬衣。
“你做了什么?”
蓝道嘴角溢出血线,嘿嘿冷笑。
“也没什么,就将‘洞口’封住一时半刻而已。你耐心等等几个小时看看?”
4号望着虫洞附近略显凝滞的空间,露出若有所思的浅笑。
“有意思。你们青龙的小花招蛮多。”
雷宇阳逼视蓝道,狐疑问道:“就这?不可能。你还有什么阴谋?”
蓝道斜睥着他笑道:“你们这些做苦力的啥也不懂就敢乱跑。这个果实的爬虫早被人下了咒啦!”
“若是受了刺激,他们便会蜕变成了不得的大虫子呢。”
“金融大厦那边的虫子都被玩坏了。而现在我破了自己的禁制,你们猜,他们会变成什么?再过几个小时,又会变成什么?”
蓝道偏头向4号投去嘲弄的眼神,“阁下方才,有没有帮那些可怜人解脱?”
4号挑了挑眉。
3号带队突袭青龙和计都罗睺的老巢,自然不会对里面的受害者补个刀啥的。
但愿……阿清跑得够快?
镜头切换到金融大厦四楼,那个一言难尽的会议室。
渐见昏暗的会议室,此刻已经充满不吉利的气息。
何止不吉利,简直是要人命!
黑乎乎黏泥似的事物封住四周门窗,将四个基佬困在当中瑟瑟发抖。
被吊在半空的叶昊,此时已然脱困。在昏暗的室内,只能辨别出其黑色的轮廓剪影。
慢着,他的下半身……竟然连接着那漆黑的“淤泥”?
基佬甲战战兢兢道:“达令……好歹是一夜夫妻百夜恩……不如放咱们一马?”
黑暗中只见两点红光亮起。
叶昊沉沉地笑了,“一夜夫妻百夜恩……?”
他暴怒大吼:“恩你老母个$#%*&呀!!!!”
“死死死死死!”
“全部都要死啊啊啊啊啊!!!”
黑泥将四人裹住,随后粗暴地涌进他们的口鼻。
“呜!”
“呃呃呃!”
这四人筛糠一样剧烈颤抖,须臾便融入其中……
几乎同一时刻,底下楼层尚在苟延残喘的受害者,也纷纷开始变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