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种食品，不申请专利的话不需要公开配方，许多对配方复杂度有自信的都不会公开。
别的王尘没了解过的，但他知道某种可乐的配方据说就放在公司总部的保险柜中，哦，还有痞老板心心念念的蟹黄堡秘方。
至于申请专利，用公开来换取保护……理论上是美好的，但是如果有人私下侵权，谁去管理？本国的可以由管理机构进行监督，那跨国呢？跨国在和平时期会受到保护，可一旦爆发战争呢？
现实是很现实的。
可是……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确定凝光说过，申请专利之后她会保护我们的权益？”
可是口香糖泡泡糖的原料实在是太简单了，世上有这么多人，总会有些坏人的，特别是在逐利的商人之中……如果有凝光保证的话，申请专利也许更好一点。
“这份合同请两位过目。”青年从厚厚一堆合同中挑出了一份推给王尘和香菱。
打开一看，这正是凝光声明会保证口香糖与泡泡糖专利的合同，甚至上面已经加盖了天权星的印章。
“凝光她…到底想干什么？”从政和行商是公认心机重、城府深的行业，这是不带褒贬的客观评价，而凝光把这两行全占了，凭香菱的单纯心思完全猜不透。
青年犹豫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凝光大人想和两位进行合作，但合作的基础是两位先把专利申请下来。”
事实证明王尘也没猜透，“……我还以为是她对万民堂的关照，或是给香菱昨天对抗愚人众的奖励呢。”
香菱的疑惑更多了：“对万民堂的关照？那是什么意思？”
王尘没回答，对面的青年也笑笑不说话，看起来他知道凝光资助过万民堂的事，还能代替凝光的小秘书来处理专利的事情，地位肯定不低。
“你叫什么名字？”
“敝人齐修明，叫我修明就好。”
“你不是普通的工作人员。”
齐修明点头又摇头：“总务司的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没有什么普通不普通的，不过我的身份确实特殊一点，我是『天权星』在总务司的代理人。”
“代理人？”
“总务司是处理和办理诸多基层政务的场所，月海亭是处理重要政务和七星们日常办公、做决策的场所，但总务司难免也会有需要七星们负责处理的琐事，为了不来回往返浪费时间，就在此设置了代理人。
“这本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但是希望两位能够再次感受到我们的诚意——若非凝光大人在处理『公子』的事情，百晓大人又没能找到尘先生，此事是万万轮不到我来操心的。
“所以，请两位多考虑考虑申请专利的事吧。”
这人…客气的有点过头了反而让人觉得有些虚伪，不过对于申请专利这件事王尘不再有疑虑，他与香菱对视一眼，以眼神询问香菱的意见。
“不用管我的，要不要公开配方全由你决定。”
“那就申请，让我们看看合同吧。”
王尘做出决定，一堆合同被齐修明细心调整好方向，从桌子对面推了过来，装扮精致的待客室里暂时只剩下了纸张翻动的声音。
虽然在地球时没有申请过专利，但这合同跟想象中的差不多，值得注意的只有三点：
1.专利发明人的人数没有限制；
2.申请专利之后别人想使用这个配方和工艺进行商用必须先获取专利人的授权，否则就是侵权；
3.专利与书本版权一样，是在整个提瓦特都受保护的——至少合同上是这样写的。
“看来没必要分开申请，可以一起签名，共同拥有专利。”
“嗯。”
在王尘和香菱签了十几次名字，并且写出制作原料、制作工艺之后，齐修明点了点头：“麻烦两位再提供一下身份证明吧。”
接过王尘递过来的崭新的璃月身份证时，他先是不自信地看了看身份证上的照片，又抬头看了看王尘，虽然这个照片确实跟本人一模一样，但是……
“请两位再在这里等候几分钟，我去完成最后的流程。”
齐修明转身离开，首先就是拿着那张跟假证一样的身份证找相关部门查询了一下。
“玉衡特许吗？没事了，是真的就行。”
仔细看看，这上面的家庭住址也是玉衡星家呢……有趣。
几分钟后，他带着一份专利证书，以及一份专利授权合同回来了。
“按照专利法，申请专利之后，无论是谁想要使用专利，都要先经过授权，即使是自己也不例外，所以希望两位没有觉得我多管闲事。”
“那倒不会，就是这流程未免有点太繁琐了……”香菱翻看着那份授权合同，同时吐槽道。
“越繁琐说明法律越完善。”
“你可真会说话。”
“谢谢，我就把这当做是对我的夸奖了。”
“……签好了。”
“嗯，这样万民堂就拥有了口香糖与泡泡糖的授权，可以放心售卖了。”
“这就没什么事了吧？”
“今天是没有了，明天两位有空吗？凝光大人可能会邀请你们谈合作的事情。”
“还来？不行不行，只要万民堂得到授权我就满足了，对合作什么的不感兴趣，全都交给尘处理吧。”
齐修明又看向王尘：“尘先生意下如何？”
“我可以拒绝跟凝光合作吗？”
“当然可以，这是您应有的权利。”
“……你都不劝我一下？”
“如果您打定主意了，那我劝还是不劝都无关紧要，劝了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不过既然您主动问了，那我就简单说一下合作的好处与拒绝合作的坏处吧。
“与凝光大人合作的好处是，必然能得到许多财富，并且互相结了份善缘。拒绝与凝光大人合作的坏处嘛…哦，对您是没有坏处的，只不过我恐怕要被百晓大人训斥一顿了。”
这哪儿是齐修明，分明是齐精明。
王尘试探道：“那我还挺想看看百晓训你的场景的，到时候能不能让我参观参观？”
齐修明配合地露出一丝苦笑：“您就别挖苦我了。”
“开个玩笑。听说很多人出高价争着抢着竞拍与凝光的见面机会，现在那位天权星主动邀请我，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齐修明点点头：“那明天等待月海亭的人主动去找您就行了，按您身份证上的家庭地址，没问题吧？”
“……不，我目前住在龙门客栈，那里找不到的话就是在万民堂。”
“我明白了，二位慢走。”
次日下午。
在百闻的带领下，王尘来到了月海亭。
凝光细细打量道：“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呢，请坐吧。”
这是凝光在月海亭的个人办公室，若非群玉阁炸了，此时应该是在群玉阁上的，所以这里虽然也很气派，王尘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你有听人说过我请你来的目的吗？”
“关于口香糖和泡泡糖的合作对吧，略有耳闻。”
“嗯。”凝光轻轻回应一声，双肘撑在桌子上，双手交叉着挡在鼻子下方，又是一阵观察，十几秒后才继续说道：“既然你来了，那就代表你愿意与我合作？”
被一位大姐姐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王尘有些尴尬，机械地点了点头。
“嗯，我的计划是，获得除了万民堂之外口香糖与泡泡糖的独家授权，也就是说之后不能再把这个专利授权给其他组织，这你可以接受吗？”
“所以你说在公布配方后会保证我们的权益，其实是因为这跟你的利益有关？”
“你可以这么想，一旦我获得了独家授权，其他侵权的组织就会是我的敌人，对此我肯定会不留余力的去解决。”
“你就没想过我有可能不同意合作吗？”
“那个保证就是我为了这次合作率先表示出的诚意，没有投资，可不会有回报。如果你不同意合作，就只能当做沉没成本了，投资嘛，也总是会有风险的。”
“我还以为天权星在商业上会更激进一些呢，没想到你真的想要靠诚意打动我……”
“合作合作，只要有一方心不诚，那就谈不上是‘合作’了，我对合作对象一向都是比较好说话的……在正经手段还有用的时候，我并不介意循规蹈矩。”
“……正经手段还有用的时候吗？”
凝光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合作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利益分配，这才是你我今天应该讨论的重点。我就直说了吧，作为口香糖与泡泡糖的专利使用费，我愿意给到我所获得纯利润的一成。”
直到此刻，她那对绯红色的眼睛还在观察着王尘，没有漏过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和不经意的小动作。
“我不知道一成是多还是少，但你好像很重视口香糖和泡泡糖？”
泡泡糖确实挺厉害的，但那是另一个意义上的厉害，厉害到王尘以前看的小说里，还从没有一个穿越者发明过这玩意儿……
“呵呵。”凝光又笑了，“我很好奇，身为口香糖与泡泡糖的发明者，你是怎么看待它们的？”
“和市面上其他糖果口感差异都比较大，无糖，吃多了也不用担心发胖，可以去除口腔异味，在紧张的时候缓解压力，这是口香糖。
“泡泡糖还要加上可以吹泡泡的特点，这个在提瓦特大陆好像都是独一无二的。”
王尘把口香糖泡泡糖的优点总结了一遍，但凝光好像不太满意。
“你说的都很对，但还有没说到的地方，那就是我看到的商机。”
她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最基础的一点，原材料果然如我所预料的一样简单。
“史莱姆，每天死在冒险家手中的都是天文数字，市场上大部分史莱姆凝胶都进炼金术师的仓库里吃灰了。水果或蔬菜更不用多说，所有材料与制作流程中，预估下来开销最大的竟然是请炼金术师。
“最重要的一点，口香糖与泡泡糖的特殊性。
“口香糖体积小，但是提供的味道却很持久，而且基于原材料的价格，它的定价注定也很便宜，比如香菱定的一百摩拉一块就很恰当。
“还在上学的小孩子吃得，码头上的工人吃得，参加宴会前的小姐妇人吃得，做采集或讨伐委托的冒险家也吃得。
“无糖却味道鲜明、独特的咀嚼体验、在口中不会消融的特性、低廉的价格，这些优点共同催生了一个最特殊的特殊性——它注定不会成为一种单纯的食物，而是会被当成一种消遣品。
“你不觉得，口香糖和烟草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消遣品……”
口香糖和泡泡糖本来就不是要吃进肚子里充饥的食物……那都是被香菱带歪了，不愧是凝光，准确地倒推出了口香糖原本的定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