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眉心前的锋利气息，男子再也不敢嘴硬。
    “想、想活，我、我想活...”
    “阴司鬼差？”
    “我负责看管阵法，比鬼差等级高，算是引路人。”
    “把阵法散了，我不杀你。”
    “啊？那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阴司不会放过我。”
    “当然有区别，要么现在死，要么赌一把，或许阴司抓不到你，毕竟九州很大，我会送你离开。”
    男子迟疑片刻，右臂消散，这次江宇出手快很多，在他鬼叫前刺穿咽喉。
    琉光躲在楼道角落里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念叨着咒语。
    “有怪莫怪...”
    “有怪莫怪...”
    她从没想过自小长大的地方，到处都是鬼怪。
    江宇语气平淡，没什么感情：“还有两次机会，两只腿废掉，一时半会可就跑不了了。”
    男子惊惧无比：“你、你不能这样。”
    “抹、抹杀魂魄的因果，你扛不住。”
    砰！
    男子左脚消散。
    “还有一次。”
    男子再也不敢再赌，少年明显没什么人性，也不在乎因果，取出一颗晶石，扔给江宇。
    “这是阵法核心。”
    “鬼帝用无上秘法亲自炼制，无法破坏，你......”
    咔！
    话还没说完，晶石在江宇手里化成粉末，随风飘散。
    男子声音颤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宇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仿佛刚才折磨亡魂的事从未发生过。
    “我是一个道士。”
    “可惜修行出了岔子，最近迷上了阴阳术数。”
    男子耗尽能量重新幻化出魂体，躬身行礼：“大师，我可以走了吗？”
    江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阵法破碎，魂池沸腾，无数厉鬼亡魂冲出，街道上掀起狂风。
    忽然，所有鬼影全部定在空中，怔怔的望着街道上站立的少年。
    少年身上神辉浩荡，宛若仙人。
    再蠢的亡魂也明白谁是恩人，齐齐拜服在地，向着少年方向低下头。
    等待训示。
    江宇想了许久，这些死家伙除了炼制万魂幡并没有卵用，缓缓道：“散了吧，不要停留，阴司鬼差很快就会到。”
    说完，诵念神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鬼魅一切， 四生沾恩。
    ......”
    鬼差走出不到百米，身体随着神咒消散，惊恐怒吼：“你说过放我走。”
    江宇淡声道：“没错，我说过送你离开。”
    “你还能往生，应该庆幸。”
    “那些可怜的小家伙，因为你们，连往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鬼差能量散尽，却没有进入轮回，疑惑的看着江宇，难道对方良心发现。
    要放他一马。
    只是少年刻意留下的几只厉鬼让他恐慌，似乎想到了什么，虚影脸色巨变。
    江宇凝视身边不愿进入轮回的冤魂，右手画下罗盘，强行窥探因果。
    片刻后，双眸染上血色，罗盘破碎，化作闪烁微尘，声音也变得冰冷漠然。
    “既然不想入轮回，那就算了。”
    “我最不喜欢强人所难。”
    江宇画出符文，能量灌注冤魂体内。
    几只冤魂化作厉鬼，脸上露出无比狰狞的笑，他们都是那些死去孩子的亲人。
    江宇能看到一部分因果，那些牵绊如丝线般交织，撕扯不断。
    “玩完去和小家伙们打声招呼再走。”
    “事情结束再入轮回，你们多出来的罪孽自己背着，谁要是敢逾越半步。”
    “魂飞魄散！”
    恩情如山，言语太轻。
    几只厉鬼没有说话，跪倒在地深深叩首，眼中流出血泪。
    江宇没有理会，抱起腿软到站不起来的琉光离开。
    剩下的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死丫头多事，集市街的事他也不想管。
    每个庇护所都一样，没人管的过来。
    他只是让山茶和琉光查出安凌母亲的死因和献祭婴儿是不是和阴司有关系。
    仅此而已。
    魂海消散，一切归于死寂，集市街还是原来的集市街，街道暗影峥嵘，在黑夜里异常阴森。
    琉光抱着江宇脖子，贴在他的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声，情绪缓缓平静。
    小丫头忍着忍着，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起来，一整天的委屈和恐惧全部宣泄出来。
    “我、我快...吓死...了”
    “怎、怎么...全、全是鬼。”
    “你、你就是个...就是个灾星...”
    小丫头哭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小拳头雨点般落在江宇胸口上。
    许久许久，小丫头止住哭声，时不时抽噎一下，很认真的说道。
    “我不管，今晚我不敢睡，你也不能睡。”
    “你要陪我等着天亮。”
    江宇拍着女孩的后背，语气温柔：“好。”
    “我陪你。”
    “我让风铃给你买了新鞋子，还有很多好吃的。”
    “我们回家。”
    琉光忍不住扬起嘴角，抱着脑袋啃了上去，她收回之前狂妄的话。
    其实做宠物的感觉，也蛮不错的。
    ......
    岱宗别墅区内。
    山茶被弄死后江宇没有再提起过她，安凌乐的清闲，没人折磨生活轻松许多。
    见识过对方的冷漠后，面对主人驯服到极致。
    安凌知道山茶尸体就在卧室里，如果鬼有尸体的话。
    她很好奇，又不敢踏入卧室一步。
    江宇时不时会进去，待很久才会出来，三个小丫头讨论过几次，最后一致认为那只厉鬼被主人炼成了娃娃。
    就是那种供奉在神龛里，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左右供养者运势，以活人生机为食的诡异人偶。
    或许还有别的妙用，让主人每天都会在房间待很久。
    这天，午饭后江宇照例推开山茶卧室房门，随手布下结界。
    琉光和安凌坐在客厅沙发上泡着花茶，聊着女孩喜欢的话题，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没有山茶在的日子。
    真是惬意。
    风铃收拾饭桌，打扫卫生，从厨房端出来切好的水果，全部做完后乖巧的去刷碗。
    她应该是唯一会想念山茶的人，鬼丫头是有点可怕，对她却很好。
    她真心很享受欣赏安凌被折磨的场景，与安凌本身无关，仅仅是因为对方上位者的身份。
    还有一件事藏在心底最深处，梦里都不敢说出口。
    琉光被折磨时，她看着也会很开心。
    负罪感与快感时常折磨着她。
    琉光救她出苦海，庇护她，风铃可以发誓，她能为琉光去死。
    可是看她被山茶折磨，那种快感让她浑身发抖，是一种类似于复仇的酣畅感。
    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不知感恩的贱人。
    女孩抬起头看向二楼卧室，眼中有些许担心。
    鬼，应该不会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