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堡中那高高的石塔上,云承望心平气和的盘坐于蒲团之上。
“前辈,我族中大长老让我向您问好!”
“哦?难得大长老还记得起老夫啊!好意心领了。”
通玄真人淡淡看了眼对方,此刻的云承望一脸正气,气度非凡。
“这可是大长老吩咐,一定得前来拜见前辈,不过这也是晚辈心之所愿!”
云承望礼数周到的再次施礼,与上次经过望渊城时截然不同的态度。
“好说!既然如此,老夫也送你一句话:成于天,莫与求!”
“前辈,此话怎讲?”云承望疑惑道。
通玄真人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似乎将眼前之人完全看透。
“他日你若非挫于最亲人之手,必将登顶,再无半分磨难!”
“前辈……”
“你的机缘在南方!至于如何抉择且自行斟酌。言尽于此!去吧!”
就在云承望还想再问什么话时,忽然通玄真人大袖轻挥,整个空间扭曲便离开了高塔之上。
云承望惊疑不已,倒不是被这老道的手段给震住。
挫于最亲人之手,这从何谈起,自己最亲之人,莫过于大长老了,甚至比自己亲生父亲还亲,也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何为受挫?平时自己也没少被大长老训斥,甚至可以说达到了严苛的地步,否则自己哪有今日之成就。
那难道说他会害自己不成?可念头刚一生起,就直接被云承望所否定。
可以这样说,自己就是大长老希望所在,在必要之时,甚至能为自己付出生命之人。
其他不敢保证,但这一点,云承望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这是从小建立起来的信任。
还有,那什么机缘在南方?难道那东西真要苏醒了?
想到这里,云承望心中一阵狂喜!
众人皆以为自己一行人前来这里是为了那蕴天府,哼~区区一被人搜刮过的仙府如何入得了本公子之眼。
抛开这些思虑,云承望抬眼向东方望去。
‘想不到通玄真人亲自帮你这小子脱身,你以为你能逃脱?哼……’
可转念一想,既然通玄真人没有亲口让我放过你,想必你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交情……。
…………
飞舟之上。
“你真把那云庆乾给宰了?你怎么做到的?”
顾晓凑了过去,睁大眼睛终于还是轻声问了出来。
“你觉得我宰了他? ”宁平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道:“他的死可与我无关。”
“……”
顾晓一听,眼睛眨了眨,顿时展颜狡黠一笑。
“嗯!好了,我知道了,你怎么能杀他呢?”
“你知道了个屁……”
“要你管,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
顾家那豪华的宫殿之中。
“我的身世如果没其他意外,应该就是如此了!”宁平说完,也是一脸无奈的看向众人。
一群人均都面色凝重,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家三口、凌洪九、丁家父子都在,颇为意外的是,云凌瑞竟也在其中。
之前留下断后结果受阻之下,好不容易摆脱对方,却也再无宁平的下落,又在望渊城等了数日,只得先行回到了中洲看看。
还好也果然没令自己失望,等候多日他终于还是出现了。
“嘿嘿,老弟,真没想到,咱俩还真是兄弟!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大家沉默之际,丁左却是没心没肺的高兴了起来。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一旁的丁苍低声呵斥了一声,吓的刚想冒头的丁左又缩了回去。
“云家不会善罢甘休的!”顾远图难得一本正经道。
此话一出,整个房内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我去禀告丹盟大长老,毕竟宁平也是身为丹盟的一员。”
凌洪九想了半天,说出了一个法子。
离开这几十年,也算了却了心愿,终于突破到了元婴期,突破之时,天劫还是柏荣亲自出手相助过。
顿时所有人也齐齐看了过来,可接下顾远图的话,又再次的泼了一盆冷水。
“云家主宗来人了,是云家的长老,实力非常强,柏荣挡不住。”
“那……加上太玄宗老宗主呢?”这时云凌瑞严肃道。
“还是不够,而且你太玄宗老宗主的立场……”顾远图对各方面了如指掌,话虽未明说,但想必对方也能理解。
宁平听在耳中,虽也不知那老宗主与云家有何瓜葛。
但从上次进入太玄宗时,那死于自己之手的于天鸣,以及纪晚宁都能轻易进入。
就可想而知,对方的立场应该不是特别坚定之人,或者说不够强势。
“那……这该如何是好!”听完后,丁苍一脸的苦涩。
丁家目前也就自己修为最高,可这点战力,在那化神期修士面前还真不够看。
“宁平,要不你先出去避避。”
一般有外人情况比较少说话的顾晓,这时也插话进来,可见心里也是比较着急。
“对,对,你先出去避一避,你不在他们就没辙了。其实你本就该直接别回来。”
丁苍一听这建议,顿时眼中一亮。
一时之间,除了云凌瑞和顾远图两人沉默不语,其他人都表示了赞同。
可宁平却是感激的看向了顾晓。
回来时,宁平就曾想过,该不该回来的问题。
在飞舟上时,顾晓也曾和自己说起其中的厉害关系,但她那时并未给自己建议。
这也是此时宁平感激对方的地方。
正如通玄真人所言,身为修士,有所牵挂……不好~也好!
那云家发生如此大事,又有大能坐镇,竟然在望渊城都没设下埋伏。
毫无疑问,正是有所持才不屑,这就是给自己的感觉。
有了凌洪九、凌依依,还有丁家在,自己的生母在,就看自己这敢于犯天之人,是否真是一绝情之人。
宁平这时说实话,还对这新的云家主持之人颇感兴趣起来。
当然,心中也知晓,只要自己消失,那身边之人恐怕也是要面临灭顶之灾。
他们那些大家族的荣耀,只有火与血才能擦拭光亮。
隐隐的宁平心中有所明悟,这就是关乎与‘本心’,关乎于自己的道。
一个修士没了本心,还何谈其道,那修炼的也只是一具躯壳,成就必定有限。
而那云家主宗长老,恐怕也通过了解自己的种种,才如此有恃无恐。
那要是自己真直接隐藏了起来呢?时间问题而已!
那样无情的道,是自己想要的?显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