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快去看看情况!”山阳散人预感不妙,便想回到战场查视。
凌骁南宫芷月断然应之,三人随即动身,原路飞回。
可才刚起身很短时间,他们却看到从战场方向跑来了许多乞颜部落士兵。
那些士兵一个个神色慌张,很是狼狈,且有不少身上带着创伤。
三人不明所以,于是山阳散人带二人一起又折了下去,落在了那些士兵撤退的道路上。
“你们怎么从那边跑回来了?”凌骁随便抓住一个士兵问道。
那士兵吓了一跳,一脸迷茫地看着三人。
南宫芷月看出来他不认得他们,遂先解释道:“我们是乞颜汗王的宾客,在这里是特地来帮助你们的,你只管回答便是,不用对我们有戒备。”
该士兵虽然还不太明白,但眼下他也不愿多浪费时间,便直言道:
“中阳国的军队太厉害,他们已经突破了防线,我们实在抵挡不住,只好撤了下来……”
三人听后眉心紧拧,顿现焦忧之色。
那士兵又解释道:“我们是受上级命令撤退的,可不是逃兵,你们别拦着我了!……”
说罢就不再理会他们,自顾自继续逃跑。
凌骁三人也不多加拦阻,只是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正面战场的局势前不久还一片大好,怎么才过了短短时间就开始撤军了?
多想无果,三人便想找个更清楚情况的熟人询问一番。
三人再度升空,见前方乌泱泱有大片兵马在厮杀血拼,除了士兵的喊杀声外,还有妖兽的嘶吼、以及大规模的巫术妙法,风雷水火土五种术式应有尽有,场面比前不久更加宏大。
这等级别的群战足可用惊天动地来形容,看来战场形势确实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念及此,凌骁三人不禁惴惴不安。
三人望着战场方向一时怔然,不多时,从空中突然飞来了几位巫师身影。
三人提起注意,凝视看去,见其中一人正是恩和金大师。
见几位巫师行色匆匆,且神态张皇,三人互视一眼,立即迎了上去。
察觉有人靠近,恩和金大师马上警惕了起来,见是凌骁等人后才放下了心,随即和几位巫师一起停身。
两方相接,浮于半空会见。
此时几位巫师的仪表比前不久要邋遢许多,不仅灰头土脸,身上的巫袍也有多处脏污甚至破损。
南宫芷月疑惑问道:“恩和金大师,你们……你们这是要撤走吗?……”
恩和金表情凝重,回道:“前方现在形势不利,图苏曼和阿古拉大师正在指挥人逐步后撤,我们要收缩防线了……”
凌骁三人满脸不解,山阳散人接言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前不久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快……”
恩和金大师连连摇头,解释道:“前番我们确实压制住了对手,可就在远方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声长吼过后,那些中阳国的士兵突然变得极其凶悍,妖兽、和那些奇强士兵的战力一下子得到了显着提升。”
闻言,凌骁三人恍然大悟,南宫芷月愕然道:“原来这就是牠这么做的目的……”
恩和金大师不明其意,山阳散人就将刚才克烈变成白虎兽扰乱后方,以及白虎兽中雷击后的那声绵长嚎叫都告诉了他。
恩和金大师这才明白那声长吼的由来,随后接刚才所言继续说道:
“他们甚至不计伤亡代价强行越过雷电沼泽,和我方将士展开全面厮杀,然而我方将士抵挡不过,图苏曼大师便下令让士卒先行撤离,由我族长老大师暂且掩护。”
言至此,恩和金大师眉目间浮露焦灼,微微低头下视,道:
“尽管长老们巫法超群,但对面妖兽战力远胜先前,且数量庞大,仅刚才一会儿功夫就有十多位长老惨遭杀害,图苏曼大师见局势难以扭转,也慢慢开始令长老们逐个撤离,我们几个就是刚才被撤下来的第一批。”
恩和金大师话已说完,凌骁三人面色已然变得十分沉重,南宫芷月明白当下不是消沉的时候,故很快平定心绪,对众人说道:
“既如此,我们就依图苏曼大师的意见先撤退吧,图苏曼大师已经提早派人回本营寻求援军,我想至多一二个时辰就会有信,我们一边撤离一边帮将士们整理阵列,等与长老们会合再和他们商讨下一步的意见。”
众人皆表同意,事不宜迟,他们立刻开始着手行动。
在几人的引导下,凌乱败退的乞颜部落兵卒渐渐变得井然有序,他们带领着队伍快速向后方进发,不一会儿就与塔娜梅伯等人所在的队列汇合了。
南宫芷月向塔娜这行人解释了前线情况,众人皆忐忑不安,于是纷纷不敢拖延,即刻动身继续行进。
然而才走了不到一刻钟,前线方向忽然又飞来了十多位巫师长老,其中就有图苏曼、特木尔、还有查苏娅大师。
众位巫师长老落在了凌骁这列队伍的不远处,众人大喜,慌忙迎上,待离得近时却被眼前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众位长老此刻已然狼狈不堪,有半数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创伤,巫袍也没有几个完好的,有几位长老甚至一落地就倒了下去。
凌骁等人骇然变色,还不待他们有何举动,好几位巫师还有乞颜部落的兵卒全部都加快速度赶了过去,急忙围上前查看长老们的伤势。
图苏曼大师身形也不稳,一下坐在了草地上,众人担忧欲搀扶,但他只是摆手道:
“无碍,我只是耗神严重,有些累了。”
众人这才放心,南宫芷月扫了这十几位大师一眼,迟疑片晌后带着几分灼色问道:
“大师,其他人呢?……”
怎这一问出口,众位长老的面容竟一下子低落了不少,甚至有几分哀伤。
南宫芷月见状眉心微微动了动,隐约预感到了不祥,她没有着急追问,仍在耐心等待着答复。
图苏曼大师先闭眼做了个深呼吸,似在克制心中波澜,后才开眼,以一种暗含无奈的平淡语气回道:
“他们大多都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