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的眼底流露出一丝伤感,翠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破坏军婚是要蹲篱笆的,可是你哥为了你侄女,选择了放手。
你们也不要怪他不辞而别,也许是觉得无法面对你们,看得出来,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叶蓁诧异的抬眸:“还真让你说对了,我给他打电话,说父母生病的事儿。
他沉默半天,就只回了一句‘辛苦你了,是我对不起她们,不要怪她。’就撂了电话。”
翠菊叹息一声,“连你们都觉得孩子是叶家的,他就是再迟钝,会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如果这件事闹得太大,受伤的只会是你小侄女,你嫂子为什么将责任都划拉到自己身上?
又何尝不是想做个了断?不这样,怎么带着孩子离开?
还有那个男人,敢当面硬刚,至少是个有责任心的,没有让你嫂子独自面对。
而且他工作不错,却愿意带着你嫂子和孩子,远远离开,哪怕吃苦受罪从头开始。
所以你哥大概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那么果断的在事情发酵之前,结束了这段婚姻。”
接着,翠菊又夸他们家里人。
“你们很善良,善良之人一定会结善果的,也许他们真的不合适而已。”
一番话说下来,憋了很久的委屈,终于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我舍不得甜甜,她是我从小带大的啊,是我父母的心头肉啊!
走的时候,哭的撕心裂肺的,呜呜,我可怜的甜甜啊,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见不到了!”
甜甜是叶蓁的侄女,虽然是女孩子,但叶家人没有重男轻女,从这点来看,家风很好。
翠菊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看她哭的抽抽搭搭的,莫名的觉得心疼。
她还能哭出来,她父母呢?
都能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晕过去,足以可见感情至深到何等地步!
回到家的时候,唐翠菊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不外乎叶蓁说不想结婚了。
你说结婚有什么好呢?
若是不能和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怕是每一天都是煎熬难受吧?
她嫂子和哥哥结婚五年才要了这么个孩子,聚少离多的日子过惯了,总觉得孩子是一个人生的。
虽然家里有她公婆帮衬,可每天晚上还是要接回家的,她为什么不喜欢带孩子?
兴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内心的怨言一点点积攒起来了。
若非公婆姑子好,这段婚姻可能早就结束了。
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感情磨合期间,所有的耐心和情绪都经不起考验。
但凡有机会,谁不想走捷径?
果然,她还是适合独居。
——
周兴知道周越停飞且调离原单位的时候,已经是8月初的事儿。
当时他不顾尚未痊愈的身体,跑去了西市航院确认消息。
从航院出来,没走几步路,就吐血晕厥在校门口,幸好唐翠梅一路跟过来。
吓得航院卫兵赶紧找车送他们去医院,醒来之后就不吃不喝,嘴里一直呢喃着。
“是我毁了我弟弟的前程,是我,要不是我,他怎么会停飞?”
“我怎么就忘记他是飞行员,还是战斗机飞行员了呢?”
“他那么优秀,本该翱翔蓝天,却因为我的冲动,葬送了大好前程。”
……
唐翠梅也是回京之后反应过来的,其实何止是周兴,她又何尝不是?
也许最开始还都抱着侥幸心理。
甚至觉得,即使他开不成战斗机,也可以去开运输机,或者其他低空机型。
反正怎么也不可能落到停飞的地步。
却都低估了一位战斗机飞行员的执着与傲气。
那是真的是宁为瓦全,不为玉碎。
这个比喻也许过了,但至少说明,周越有周越的傲,航院也有航院的考虑。
但凡航院能说动他,也不至于下调至基层部队。
周兴想去鄂省找弟弟,被翠梅劝下了。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再不悠着点,连你也未必能留在原部队。
而且现在也不适合去找他,他马上就要进新兵训练营,整整半年的时间。
就算咱们过去就能见,你觉得他愿意见我们?你得给他之间自己治愈。
我建议你先写信问问,”
“他一定是怨我的,恨我的,要不然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找我商量?
我是他的亲哥哥啊,他为什么不找我商量一下就调走了?”
翠梅叹息一声,“你让他跟你说什么呢,停飞是上头决定的,跟你说了,你能挽回余地?
他不要面子啊?他为什么那么着急的逃离航院,甚至都不愿意等新兵训练营开始就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