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个春节,对张塞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二十多年了,终于顺利了半年。这半年钱也赚了,功夫也棒了,还跟娜塔莎那样的大美女哼哼哈嘿了,当然,最后这事不是重点。以前不敢想的事,现在都实现了。父母在油城的好地段买了一套房子,刚装修完,还没入住。自己在蓝岛有一套海景别墅,在滨江有五套房子,一个车库,还有一台车,还有跟班长合作的仓买,最后这个也不是重点。银行还有小两千万的存款,膨胀了,彻底膨胀了。
当然,回家之前,张塞大包小包买了很多礼物,去看陈教授。其实从俄罗斯回来之后,张塞每周都会来看望陈教授,有时间就给老爷子做饭做菜,时间紧的时候也会给老爷子买点好酒和下酒菜。
一杯酒下肚,张塞开口道:“老爷子,你就跟我回油城过年吧,你自己一个人也没意思不是?”
陈教授盯着面前的空酒杯,示意张塞给自己满上,然后摇头道:“谁说我一个人,不是还有保姆吗?”
张塞心想:“老爷子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保姆能算是亲人吗?唉,陈教授哪还有亲人了!”不过还是想劝劝老爷子:“那能一样吗?您跟我去油城,热热闹闹过年不好吗?”
陈教授举起酒杯,抿了一口,慢慢说道:“怎么不一样?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的!你小子就别琢磨我了,我这把老骨头就是不愿离开家。”说到这儿,老爷子环顾四壁,面露凄然之色。眼前这个家,不过就是个房子,生活多年的场所而已。那个真正的家,早就被日寇炸没了。也许离开这个世界,才能跟家人团聚,才是真正的回家。
张塞知道勾起了老爷子的伤心事,没再继续劝下去。“老爷子,我现在也有车了,咱们去油城一点都不麻烦。”
“我不是怕麻烦,就是一个人过惯了。过年的时候,就好像家人都回来了,我得在家招待他们。我要是走了,他们找不到我怎么办?”说到此处,老爷子已经潸然泪下。
张塞无言以对,那种失去亲人的悲伤,他还没经历过。但是他能理解老爷子对亲人的思念,天人永隔,何其悲哀!
安抚好了老爷子,张塞才打车回了科达小区。他准备过完年早回来两天,陪陪老爷子。
其实在滨江还有两个人他得给拜年,一个是明老师,还有一个是老神仙。可是这两位不靠谱的师友早早的去了海南,真会享受生活啊。只能等他们回来再拜年了。
打开家门,张塞见餐桌里侧摆着红灯笼,福字,对联,窗花,显然,这些都是李飒买的。
李飒正在厨房刷碗,见张塞回来了,连忙打开门,“你吃晚饭了吗?锅里还有给你留的饭。”
什么是家?这就是家!你回来了,有人给你做饭,跟你说话。张塞顿时眼睛一热,差点没忍住掉下眼泪。今晚陪陈教授喝了几杯,可是却没吃几口菜,饭就更别提了。原因无他,被陈教授的情绪影响了。回家一看李飒如此照顾自己,差点就破防了。一时间竟然忘了回答李飒的问话。
李飒见张塞眼圈微红,有些奇怪,用手在张塞额头上试了一下,“没发烧啊!”
张塞被李飒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这么一摸,顿时感慨尽散,舒服的差点躺在地上四仰八叉漏出肚皮让李飒摸。
李飒也感觉到张塞眼神的变化,刚才还满怀感情,这才一转眼就像臭流氓了?不过李飒也没生气,话说自己跟男人说个话,都会让人心猿意马,更别说伸手这么一摸了!张塞的反应,是正常男人的反应。于是在张塞眼前晃了晃两根手指,“喂,醒醒,还吃饭吗?”
“吃,我还真饿了。”张塞一边说,一边去锅里端饭菜。
李飒抽动了两下鼻子,察觉出不对,“张塞,你喝酒了吧,跟谁吃饭啊,管酒不管饱啊?”
张塞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想起陈教授,不觉有些黯然,说道:“今晚去看陈教授了,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我去看看老爷子。想让他跟我去油城过年,可是他说什么也不离开家。说家里人来找他,他得在家。唉,太凄凉了。”
说到这儿,张塞见李飒眼圈也红了,就没再多说,闷头吃饭。再抬头看李飒,李飒竟然吧嗒吧嗒掉着眼泪。
张塞这才明白,桌子上那些过年用的东西是咋回事。“那个,李飒,你过年也不回家吗?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亲人,也许回去他们就回心转意了呢?”
李飒闻言,更是哭的稀里哗啦。一边抽泣,一边含糊不清说道:“我要是回家了,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如果我不同意嫁给爸爸的生意伙伴,会给大家带来大麻烦。就在这儿过年吧,除了想念我的爸爸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没什么牵挂的了。”说完,泣不成声。
这是张塞今天第二次被人搞郁闷了,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慢慢放下饭碗,还吃什么吃啊,哪有心情?张塞最看不得女人哭了,尤其是漂亮女人哭。哭都那么漂亮!心里一软,那就邀请一下李飒吧。但是转念一想,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之前邀请老爷子去油城过年,那是邀请长者,大家都能理解。可是邀请李飒这位长相祸国殃民级的大美女回家过年,大家当然也能理解,不过会理解偏了的。管他呢,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还管那么多!“那个,李飒,你跟我回家过年吧。啊,不是,我邀请你去我家过年。”
让张塞没想到的是,李飒没有推辞,反而马上止住了哭泣,双眼含泪,笑颜如花,“我接受邀请。”
啊,张塞没想到李飒答应的这么痛快。“那,那太好了。”
其实李飒跟张塞同一屋檐下这几个月,已经习惯了有张塞的日子。那种有人关心,有人陪伴的日子,李飒很是受用,她渐渐习惯了张塞。这种变化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所以能跟张塞一块过年,那跟在滨江有张塞陪伴是一样的。
战略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战术问题了。
李飒率先提出了问题:“张塞,你真是个好人。我愿意跟你回油城过年,不过怎么介绍呢?你爸妈看你带个大姑娘回家,你咋说呢?”
张塞心想:“刚才自己的邀请是不是正中李飒下怀啊?不过既然邀请了,那就不能掉链子。”于是胸脯拍得山响,说道:“你放心,我既然决定带你回家过年,就有合适的说法。”
李飒现在从眼圈通红成了双颊微红,“好吧,啥身份都行,你别占我便宜就行。”说完,李飒转身回到自己房间,一分钟不到又出来,手里面拎着一个购物袋。“张塞,这是我给你爸爸买的烟,还有给你妈妈买的羊毛衫。你要是不邀请我,就只能由你转送了。现在我倒是有机会当面送给两位长辈了。”说完,脸更红了。
张塞一看,烟是一条华子,毛衣也是某一线品牌,加起来得两三千块。“这个,李飒,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李飒没接张塞的话,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张塞,这是我的房租。”
要说刚才李飒送礼物,张塞还小幸福了一下,可现在李飒给房租,他一下子就蒙了。“李飒,这个房租我就不要了,你那些礼物已经够抵得上房租了。”其实张塞担心的是,李飒交了房租,是不是就要搬走了!
李飒把钱放在桌子上,脸上都是幸福的微笑,“张塞,这些日子有你照顾,真好。这钱你要是不收,那我就要搬家了。”
张塞好不容易才消化了李飒的意思,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说,我收下了,你就不搬家了?”
李飒点点头,脸涨的像个大红苹果。
“太好了,太好了!”傻小子张塞原地蹦起来老高。
“好什么?”李飒红着脸问道。
张塞这才发现自己高兴过头了,都不知道收敛了,讪讪笑道:“就是,那个,我也不想换邻居啊!”
李飒开心的笑了,“张塞,有件事还得你帮我。我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所以我的车票就得你买了,过年就得跟你蹭吃蹭喝了。”
“这都是小事,没多少钱,保证伺候好大美女。”张塞一边打包票,一边从抽屉里取出那个施华洛世奇的吊坠还给李飒,算是物归原主。
李飒接过吊坠,撩起长发,把吊坠戴在她那白皙的脖子上。画面美的不要不要的。
张塞都看呆了,不觉咽了一下口水。
戴好了吊坠,李飒好像想起了什么,“张塞,现在买火车票好像没有座了吧?我知道你提前就买好了火车票,我没坐票也没关系,到时候我就站着去吧。”
“我哪好意思让你站着呢?就算我站一道,也不能让个女孩子站着。”说到这里,张塞灵机一动,眼前这不就是现成的司机吗?“李飒,你放心吧,咱俩谁都不会站着,而且还会舒舒服服的坐着,咱们不坐火车。”
李飒闻言倒是来了兴致,“坐长途公共汽车也行,还可以看看风景,不过听说长途公共汽车好像也得提前买票。”
“咱们不坐火车,也不坐公共汽车。”张塞神秘一笑,“我吧,最近刚刚有台车,我有驾照但是不怎么会开车。以前听你说你有驾照?”
李飒听张塞说有车,眼睛都放光了,“我能开车,我的驾照在英国考的,开了几年。”其实以李飒的家庭背景,跑车什么的都是玩具而已。但现在却是落难公主,有台车能用就很幸福了。更何况是张塞的车。
“那太好了,你开车肯定比我强。到时候就你来开吧。明天我带你去看看车,需不需要加油我都搞不明白,就全靠你了。”困扰张塞好几天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二人越聊越高兴,不知不觉已到深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各回各屋,分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