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术
作者:心安归处Free   随心之旅之何处是归处最新章节     
    夜幕又一次降临,营地内灯火阑珊,吃完烧烤,随欣先回住处洗漱更衣。这一天下来衣服脏的不成样子了,随意一抖,都能下来二两土。

    洗完澡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随欣一边擦干头发,一边坐到床边休息,感觉真是有点累了。这时手机响了起来,随欣一看来电,微笑着接了起来。

    “宝宝,玩的好吗?累不累,有没有受伤?”何落意一如既往地细心。

    随欣回应他:“没有受伤,就是有一点累,同事们在楼下活动,我先上来休息一下。你干什么呢?”

    “累了呀,放松一下肌肉,今天早点休息好不好。我呀,当然是在加班,反正你也不在身边,我只能寄情于工作啦。”何落意在电话那头佯装委屈地说。

    “哈哈…”随欣被他逗笑了,故意逗他:“哎呀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那要说女朋友不在的周末,不正好是自己和哥们出去耍的好机会吗?”

    “没有,我可没有,不信我让周哥接电话,以证我的清白……”那边立马抬高音量说:“自从认识你之后,我都很少喝酒、泡吧出去玩了。”

    随欣回忆着,还真的是啊,要说何落意这个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可他晚上要么是陪她去打球、遛弯儿,要么是带着她去菜市场买第二天的菜,不出去的话就是陪她在家刷手机、下五子棋……妥妥的中老年模式。

    想到这儿随欣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她想如果跟他谈恋爱的是年轻的女孩子,他们应该会做着更有趣的事情吧。

    何落意那边久久没有听到随欣的回话,以为她真的不相信,忙开口叫她:“怎么了宝宝,要不咱们现在视频,让你看看,我真在办公室呢。”

    随欣笑了出来:“我信我信,落意,我倒是觉得,嗯,你这个年纪应该多出去和朋友玩。”

    “嗐,哪有时间呀,公司这么忙,就是有点儿时间我还愿意陪着你呢。”他停顿了一下,闷闷地接着说:“欸不对呀,人家别人的女朋友都巴不得自己男友天天围着自己转,你倒好,还把我往外推,真的是……”

    “行啦行啦知道了啊,我也喜欢你围着我转行了吧,你乖乖加班吧,到家给我发个信息,挂了啊……”

    “等会儿等会儿,”何落意有点小傲娇地说:“你就这么挂了呀?”

    随欣心领神会,柔声说道:“亲一口,行了吧。”

    “嗯,”那边满意地说:“那你早点休息啊,明天下午我去接你,晚安拜拜。”

    随欣摇着头挂了电话,换上衣服准备下楼去,同事们都在一楼大厅玩,那会儿就在群里招呼大家都在一楼聚齐。

    一楼大厅灯火通明,有很多配套的娱乐设备,乒乓、蹦床、动感单车、台球、麻将、ktv什么的,这会儿自由活动,同事们玩什么的都有。

    吴主任、李主任、赵端老师,还有几个岁数稍长一些的同事,凑了两桌打麻将。随欣走过去观摩了一会儿,原来杭州麻将是这样打的呀,可以吃牌,只能自摸不可以放炮。而且还有“财神”,看了好几把,随欣才明白一点它存在的意义,它可以代替任何的其他一种牌来打出,从而大大增加了牌局中的策略性和胡牌机会。

    都说杭州麻将牌型简单,但对于随欣来说还是太烧脑了,她看了一会儿又往别的地方转去。性格活泼一些的同事玩着乒乓球、动感单车之类的,几个男同事有打台球的,有打桌游的,王丽她们几个大姐在ktv唱歌。

    随欣觉得都挺有意思,但她此刻更想走到营地外面去转转,她想白天天气那么好,晚上一定有很多星星。

    果然,秋天的夜晚真是看星星的好时候,空旷的场地就是最好的观星台,繁星一闪一闪的特别明亮,似乎在诉说着这绵长的岁月。

    随欣觉得在户外看星星,总有一种触手可及的错觉,她不禁向夜空伸出一只手试图去触碰。

    户外光线比较暗,她借着月光和营地远处的照明灯,顺着围的栅栏慢慢踱着步,走到一处草地时,看地上正好有个木墩子,索性坐了下来。

    然后从兜里拿出一个黑糖棒棒糖,扯开包装纸,美滋滋地吃了起来。何落意在家根本不让她吃糖,这是头来团建自己偷偷去超市买的。

    周围真安静呀,她连吃了两根糖之后,就这样静静地仰头看星星,放空自己。

    这时由远及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男子好像是打电话的声音,一开始随欣听不真切,随着距离的接近,声音逐渐清晰起来:“……您别急,我现在正往医院赶,刚才联系了脑科的侯主任……”

    随欣听出来了,是安善若的声音,她忙站起来迎了上去,这才看清是他和李斯正急匆匆地走过来。

    “李斯,怎么了?”她冲着李斯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呢,猛地出来吓我一跳,”李斯看清来人后,边走边小声跟她说:“安主任的岳母突然脑梗晕倒了,我们正准备赶过去……”

    这时安善若挂了电话,转头跟李斯说:“车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那会儿营地的工作人员说十几分钟调度车辆就过来,这会儿应该快到了。”李斯说完往外望去。

    随欣也跟着他们往外走,安善若这才顾上跟她说话:“小夏,这么晚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快回去吧。”

    “安主任,我也跟过去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吧。”随欣看着他说道。

    “哦不用了……”安善若还没说完,李斯接过话来说:“安老师,要不让小夏也跟着去,咱们闹不清什么情况,老太太身边有个女同志帮把手,会方便一些。”

    随欣赶紧附和着说:“是呀,让我跟着去吧,还能帮老人换换衣服,照顾一下之类的。”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喇叭声,安善若来不及多想,说道:“行,一会儿跟吴主任报备一下,省的他们再找你。”

    三人疾步往营地外走去,上了来接他们的车。随欣坐在车后座,不由地想,安善若的岳母?可她记得咨询中心的人不经意间说过,安善若是单身,这是怎么回事,她有点纳闷地拿眼睛瞟了右侧的他一眼,此刻他正右手揉着眉心靠在椅背上。

    经过四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们到了市脑科医院,当他们赶到治疗室时,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人焦急的等待在外面,当他看到安善若,愁容满面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松动,开口道:“善若……”

    安善若过去扶住他的肩膀沉声问道:“爸,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还在里面抢救……”老人焦灼又无助地说:“这几天她总说头晕,爱睡觉,我还以为是她没休息好,就没多想,要是早点来医院看看说不定就、就……”说着脸上露出悔恨不已的神情。

    安善若握着他的手,把他扶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安抚着说:“先不要着急,现在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我们等着医生出来问清楚。”

    老人颤巍地点点头,没多一会儿脑科侯主任出来说明情况,患者是大脑半球的大面积脑梗死,需要做开颅手术。

    老人一下子怔住了,忙慌乱地看向安善若:“善若,这…这…”

    安善若忙拉住老人的手,让李斯扶住他,然后跟侯主任迅速沟通了起来。

    因为大面积的脑梗塞已经发生了,如果不做开颅去骨瓣减压术,就会在短期之内出现脑部的急速肿胀,脑部肿胀之后大脑的外边是一个颅骨,无法进行相应的扩充,这样就会使压力全部积聚在颅内,而颅内的压力一旦失衡,则可能会造成脑疝,引起患者的死亡。

    安善若了解清楚之后又转身跟老人商量着,老人同意了做手术,随欣和李斯就帮着跑上跑下的办各种手续。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起,他们都陪着老人等在外面,随欣一直有一个疑问徘徊在心头,安善若的岳母住院做手术,为什么他们的女儿,也就是安善若的妻子怎么一直没有露面呢?

    显然这不是一个求解的好时候,医院手术室走廊的灯光很亮,四周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的温度并不低。

    随欣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她看着老人一脸的疲惫,不由起身走到安善若旁边,轻声说道:“是不是让老爷子先找地方休息一会儿呀,这么大岁数了,怕他熬不住。”

    安善若赞同地点点头:“是呀,还是你细心。”转身劝老人先带他去休息,一开始老人不同意,后来安善若说:“您也高血压,要保存体力呀,手术还要做三四个小时,您一直熬着身体吃不消。妈做完手术出来,您还要照顾她对不对,您倒下了怎么办?”看老人有些松动接着说:“这样,先休息一会儿,手术快结束时再过来。”

    老人这才起身,随安善若安排。他们走之后,李斯看随欣不停地揉着太阳穴:“怎么了头疼吗?”

    随欣打了个哈欠回他:“嗯有点困了。”

    李斯也揉了揉眼睛说:“是,这样,你靠扶手上眯一会儿,”说着把自己的包递给她:“垫上这个。”

    随欣看了一眼笑着说:“这会儿你不是应该把外衣脱下来,叠吧叠吧给我枕吗?”

    “啊?你要外衣呀,行。”说着真准备脱外衣。

    随欣边擦着打哈欠流的泪,边摆手:“别了别了,你再感冒了,我不睡,这会儿睡着也难受。”

    随欣突然想到这事儿李斯肯定知道,转头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欸,我问你啊,安老师岳母做手术,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他们的女儿呢?”

    李斯听闻翘起二郎腿,手指敲着扶手,甩出一句话:“又想从我这儿套八卦是吧?”

    随欣大喇喇地说:“瞧你这话说的,这还不是因为咱俩关系铁,闺蜜之间互通一下消息嘛。”

    “互通?行啊,那你说说能给我通点儿什么有用的消息?”李斯斜睨了她一眼。

    随欣思忖片刻淡淡一笑:“四中初三语文老师的个人情况,她……”

    李斯顿时眼睛都亮了:“你真打听出来啦,快说快说,”他打着保证说,“安老师的事儿,我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随欣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见色忘友呀,你这也太容易叛变了。”

    “欸,安老师的婚恋状况中心的人大多数都知道,我这也不算泄密,快说说小梁老师。”

    随欣笑着说:“行行,小梁老师呀去年才分到四中的,为人温和大方,教学认真负责……”

    “说重点,婚恋状况。”李斯直奔要点。

    “未婚,没男朋友,”随欣看李斯立刻眉开眼笑的样子,补了一句:“但人那儿的老师可说了,给她介绍对象的人可不少。”

    李斯手摸着下巴思量着说:“我就说吧,这,这怎么办?”

    “这能怎么办,找机会,要微信,别怪我没提醒你,再晚你就错失良机了啊。”随欣指导别人一套一套的。

    “有道理有道理,听我说啊,下次开公益课堂的时候你跟我一块儿去吧,打打助攻。”李斯忙不迭地点头。

    随欣眉梢一挑开口道:“那得看吴主任的安排呀,能去我一定去。该说说安老师了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难道他爱人在外地?”

    李斯嘿嘿一笑开口道:“猜对了,的确是在外地,不过……”他故意卖起了关子,看到随欣丢过来的眼神赶紧接着说:“不过他们已经离婚好多年了。”

    随欣很惊讶地说:“离婚好多年了?嗯…这倒不算很奇怪,”她不解地问道:“奇怪的是,离婚这么多年了,跟前岳父岳母关系还这么近,而且还是‘爸妈’地喊着,这还真是有些少见哈。那这么严重,他前妻怎么也要回来吧?”

    “嗯,安老师已经联系她了,说是连夜坐车赶过来。”李斯起身活动着肩膀说。

    “那这么多年安老师就没有再找一个吗?”随欣索性接着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目前是没有。”

    “哦。”随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突然李斯停了下来,走近盯着随欣,随欣讷讷地开口:“你干嘛?”

    李斯狐疑地看着她说:“我怎么觉得你特别关注安老师?”

    随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色微变,心虚地掩饰着:“瞎说,我哪有,再说了今天这个情况,任谁也会想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儿嘛。”

    “不不不,我不是说今天的事儿,我发现只要是安主任的事儿,你都特关注。”没想到李斯也这么不好糊弄。

    “嗐,那可是每月发薪水给我的人,上点儿心有什么不对的。”随欣赶紧转移话题:“我有点渴,你帮我买杯咖啡去吧。”

    李斯应允着去买咖啡,随欣转头看着手术室上的灯,此时也没有什么困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