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不是她制止住了我的暗化，恐怕我现在已经变成饕餮了。”长枫秋夜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光芒。

    不过，那丝光芒转瞬即逝，看着湖心的冰面，长枫秋夜的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真没想到，一个魂力比我还低的小女孩，身体里竟然藏着这样可怕的力量。”

    “藏着秘密的可不止是她，我现在越发感觉到，另外那个水源的女子才是一个真正可怕的怪物啊。”林歌曦语轻轻摇了摇头，看着湖边，一幅幅画面在她的脑海中回响，林歌曦语的脸渐渐变得有些苍白。

    “你还记得么？她体内的灵魂回路应该只有一条，但奇怪的是，她在杀死你的蚀骨甲虫时那种压倒性的魂力已经远远超过一般的使徒了，而更可怕的是，在我们的面前，她甚至从没有主动使用过她的天赋。

    另外，她在冰面上所爆发出来的魂力，简直比二度使徒宸熄星迹还要强大，那么，她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林歌曦语越说声音越低，似乎讲述着恐怖的故事，而她的身旁，长枫秋夜的眉头也紧紧锁在一起，巨大的恐惧缠绕着他的心，多年以来，他们始终把精力放在北方的因德帝国身上。

    直到今天，他们才突然发现，遥远西方的那个叫做亚斯蓝的帝国似乎笼罩在一片黑色的雾气，无数的秘密从里边传来，而那里仿佛一个可怕的黑暗洞穴。

    在远离那里的地方他们都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恐怖，而在那个国家的深处，又会有度搜这样恐怖的怪物？冰冷的汗水从长枫秋夜的脸上流下。

    “这些年，西边的世界到底出现了多少可怕的怪物啊。”长枫秋夜轻声说着，他的声音也变得无力。

    “不过，你怎么会想要救她的？”林歌曦语看着长枫秋夜，脸上突然扬起一丝坏笑。

    “难道，你喜欢上她了？”

    “去去去，我可没有。”长枫秋夜摇了摇头：“那时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看到她的身影，突然发现最后一面见到的竟然是这个战斗了一天的家伙，在那个瞬间，所有的仇恨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同样作为人类的同情，也许，那就是传说中生命最后的善意吧。”

    “这么说的话，你都该成了大彻大悟的诗人了。”林歌曦语微微一笑。

    “别讽刺我了，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呢。”长枫秋夜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眼中突然流淌起一丝阴霾：“不过，你不觉得讽刺么？真正想要杀死我们的并不是敌人，而是背后的他们。

    要不是澜空千相给我的金牛可以在水下呼吸，恐怕我撑不到那道蓝光就已经窒息在这冰冷的湖底了。”

    “是啊。”林歌曦语点了点头，眼中涌起复杂的神色。

    “他们难道是疯了么？难道不知道，王爵对使徒出手意味着什么？”

    “他们当然知道，王爵对使徒的进攻将被视为违抗命令，会被白银祭司永远驱逐出王爵使徒的队伍，再加上现在是战争时期，他们的行为已经可以算得上叛国了，如果被知道，会被处以极刑。”

    林歌曦语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光芒。

    “不过，如果我们并不是死于他们之手，而是在战场上死去呢？”

    “什么？”长枫秋夜的瞳孔飞快缩紧。

    “没错，如果我们刚刚沉没在冰冷的湖底，没有人会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而我们和敌人死在一起，又有谁会相信，我们是死于是埃尔斯帝国的王爵之手？”林歌曦语的脸上无比冰冷。

    “畜生！”长枫秋夜的眼中燃起怒火，看着大地上的伤痕，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林歌曦语说着，眼中浮动起一丝光芒：“你还记得今天清晨四度说过的那句话吗？我总觉得，那句话里暗示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他们蓄谋已久的？”

    “没错。其实，今天清晨发生的只是冰山一角，多年来，和我同样出自生命之森的枯锋嗜骨始终嫉妒我们林歌家族的天赋。

    那种嫉妒最终转化成了怨恨，在他使用阴谋成为王爵之后的每一天里，他恨不得我立刻死去，只不过碍于多年来的挑战规则不能直接将我杀死罢了。”

    林歌曦语说着，轻轻抬起头，眼中的雾气渐渐变淡。

    “现在，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两个很可能正在和枯锋嗜骨一起，准备一个邪恶的阴谋，而杀死我们，就是那个阴谋的开始。”

    “阴谋？”长枫秋夜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林歌曦语无比认真的表情，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浮上心间。

    “对，你应该知道，自从被收服成为王爵和使徒以来，身居六度的寒渊家族始终想要发起挑战，提升自己的爵位。

    而你们五度王爵和使徒的天赋被称为埃尔斯最适合防守的天赋，以他们的魂力根本无法伤及分毫。

    正因如此，他们始终无法向上跃升，唯一的办法就是寄希望于其他的力量。”

    “其他的力量？难道是……”

    “没错，就是战争。”林歌曦语说着，语气中渐渐涌动起一丝冰冷。

    “按照埃尔斯现在王爵替换的规定，地源的人通过杀戮替换旧的王爵，但假如王爵是在战争中死去，他的使徒将会继承爵位。

    而如果使徒也相继战死的话，那么低度的王爵将会向上填补空缺的爵位，成为更高一级的王爵。

    正因如此，寒渊祭魇才寄希望于战争，希望战乱让拥有两套五度天赋的人彻底消失。

    而现在，那个机会终于来了，风地两国已经开战，如果身为四度使徒的我和五度使徒的你在这一战中死去，枯锋嗜骨又成为他们同伙的话，那你想想，挡在他们面前的还有谁呢？”

    “是她！”长枫秋夜的瞳孔骤然缩紧。

    “没错，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