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他看起来怪怪的，干嘛一直揑她的手看？

    “练琴很辛苦吧。”

    “还好，因为是喜欢的事情。”

    “我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钢琴的，好像一摸上去就会弹了。”苏倾把手从他手里抽出，脸上带着些许娇嗔地搂着他的脖子，“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许乱吃醋也不许生气。”

    “什么？”这他倒要好好听听了，有什么事还会让他吃醋生气的？难道是她在r国跟周祁昀之间还发生过什么？

    “其实，我以前经常会做一个梦，我觉得很真实，唔，应该是我的小时候，但是对周围的环境又没什么印象了。我梦见我跟个小男孩一起练钢琴，是他手把手教我的，他人特别好，唔，个子比我高很多，是个很温柔的小哥哥。”

    一起练钢琴的小男孩？

    原来，她还记得。

    凌衍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他，不记得他们相爱的一切，可却还记得，他们的童年。

    如果他说，那个小男孩就是他，她会相信吗？

    小时候，他被母亲逼着学练钢琴，刚开始真的很枯燥，他也不爱去碰，后来的某天，他在练琴的时候，小卿卿来找他玩，坐在他的身边，说想听他弹琴，带着一点炫耀的意味，他弹了一首很简单的小星星给她听。

    她听完眼里充满了崇拜，缠着他让他教自己，她也想学弹钢琴。

    她的手软软的，很小，其实弹起来很费力，她个子小，连坐在钢琴椅上都费劲，凌衍让她站在自己身前，他握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认识每一个琴键，一个一个地按。

    后来回去以后，小卿卿也缠着让陈月给她安排钢琴老师，见她那么认真想学的样子，陈月满足了她，可当真的请来了钢琴老师，她却不喜欢了，觉得老师说话总是一板一眼的，没有凌衍哥哥教得好。

    一有空，她就抱着新得来的琴谱去找凌衍，让他教自己。

    后来陈月知道了，以为她总是不好好学，跑出去玩，气得把钢琴老师辞了，那架特意卖给她的钢琴也搬去了杂物间，再也没碰过。

    小卿卿还因此被狠狠训斥了一顿，饿了她一晚上，第二天对她也没有好脸色。

    想到小时候跟她在一起的快乐童年，凌衍的嘴角不禁微微往上扬起。

    “你笑什么啊？”她在很认真跟他说事情呢，很好笑吗？

    凌衍收起飘远的思绪，看着她，“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你在想什么？”

    “你真的经常会梦到跟那个小男孩弹钢琴吗？”

    苏倾点点头，“嗯，我觉得，他可能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吧，我问过我哥，问过祁昀，但是他们都不会弹钢琴，而且也没见过我小时候有什么玩伴。”

    她撇撇嘴，有点失落，“也许是小时候哪次去亲戚家串门认识的小朋友吧。”

    “如果说，你记忆中那个小男孩，现在真的站在你面前了，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苏倾很认真地想了想，“唔，会问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在做什么工作了，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他还记得我，还可以多聊几句吧。”

    凌衍挑了挑眉，虽然知道那个孩子是自己，但还是莫名地很想追问下去：“他有没有喜欢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去给他当女朋友吗？”

    “当然不是啦！我......”苏倾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羞涩地咬了咬下唇，这要她怎么说呢？在遇到凌衍以前，她真的会把那个梦里长得好看的小哥哥当成喜欢的对象，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哦对了，在凌衍妈妈给她看的儿童相册，凌衍小的时候，长得就跟梦里的小哥哥很像。

    梦里那张稚嫩的俊脸莫名地跟凌衍的脸重合，让她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瞧她支支吾吾的，凌衍眯长了眼睛，凑近她，一副在吃醋的模样，“你是真的想给他当女朋友？”

    “哎呀，都说不是了，”苏倾双手抵在他胸口前，跟他保持距离，他越是盯着她，她越是心虚不自在，“我都有你了，我怎么会想给他当女朋友。”

    “那要是没有我呢？”

    “那，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啊。”

    “要是看上了呢？”

    苏倾：“......”

    怎么办呢？好像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了。

    她涨红了小脸，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她如此为难，凌衍也不再继续追问这个话题了，“那，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小男孩，就是我呢？”

    “什么？你？怎么可能，你家在z国，我住在r国，我们之间隔着好几万公里呢。”苏倾只当他是跟自己开玩笑的。

    这对她来说根本不可能，怀疑谁她也没怀疑过是他。

    “卿卿，还记得在苏家，我们在你家的琴房一起弹钢琴吗？”

    苏倾点点头。

    那天很晚了，她突发了灵感，跑去琴房写谱子，写到一半又怎么都觉得不好，这时凌衍突然推门进来了，把她吓了一跳。

    但是没想到，他们会在钢琴造诣上一拍即合，他比她还懂得多，曲子也帮她改得很好。

    也是从那天夜里起，她对他改变了偏见，他们还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后来在知道他还是当年在小巷子里救了自己的人，她对他不仅是感激，在与他接触的短短几天，他的体贴关照下，还多了一份好感。

    他握着她的手，“之前我跟你说过，前几年我出了车祸，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但是我也经常会梦见两个一起玩耍的孩子，一个是我，还有一个女孩，那天晚上推门进去看到你，我一眼就觉得，你是那个梦里的小女孩。”

    “我？你怎么会认为是我？我们小时候......真的有见过吗？你是什么时候来r国的？还是......我什么时候有来过m市吗？”

    “卿卿，我们小时候何止是见过。”

    等她全都想起来了，也许还会像个小傻子一样，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他们彼此有多爱对方，这份感情有多厚重，现在，也只有他懂。

    苏倾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也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吧，否则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他们以前真的认识吗？还是他又把她当成了沐卿卿？她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名字，也不喜欢听他提起他跟沐卿卿过去的往事。

    就像是在一遍遍提醒她是个替代品。

    可是自己在认识凌衍以前，确实会梦见很多奇怪的事情啊，她是不是真的也丢掉了大部分的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