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长清实在无语，兀自喃喃道：“你想见他……我还想见呢！”

    但是面对陈鹤颜那热切的目光，他立刻正色，道：“陈先生，别的都好说，但这一点……哪怕是我，现在都联系不到他。”

    陈鹤颜对上轩辕长清的目光，活了百余年的他自然能看出轩辕长清没有说谎，对此也毫无办法，值得叹息，道：“既如此，那老朽就叨扰了……”

    他话刚出口，轩辕长清便打断道：

    “不过，虽然无法联系到他，但……我这里还有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我想，你们或许有合作的可能。”

    “谁？！”陈鹤颜的眼睛更加明亮，但谁知轩辕长清对此只是轻轻一笑，道：“这个先不要急，等两天后，我给你回复，到时候说不定会带他直接去找你。”

    “这……”陈鹤颜迟疑，问道：“真的就一点都不能透露么？”

    “抱歉，这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干预，也不能干预。”轩辕长清摇头，但还是让陈鹤颜吃了一颗定心丸。

    ……

    万星城。

    在距离万星城万米高的天空之上，气流混乱，星辰璀璨，是不是可以看到悠秘莫测的各色闪光——那是高空之上的放电，时间极短，也就只有阎淼和司寇昜这样的人可以凭借肉眼捕捉到。

    这个高度，地表的人类世界只剩下黑与黄构成的泼墨画。

    “司寇，你确定没感应错？”阎淼狐疑，收回弥散出去的灵体能量场。他们已经上来十多分钟，但司寇昜先前描述的那种诡异波动他是一点都没发现。

    “奇怪，”司寇昜也是不解，道：“我不可能感应错……它确实存在过，但现在好像……消失了。”

    阎淼没有放弃，极力将灵体能量场蔓延出去，以一个广阔的扇形扫描北方的极远处，但仍旧没有什么发现。

    “我来帮你！”这时，司寇昜主动加入进来，牵起阎淼的左手，灵体能量和秘境能量如同数月之前一样缓缓淌入阎淼体内。

    后者如得天助，灵体能量场的探查范围几秒钟内扩张了数倍，灵敏度也获得了极大的提升。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那尚存的一丝痕迹。

    “似乎是一种古老的术法痕迹，”阎淼仔细观察，道：“类似人类秦汉时代被称作‘仙术’的力量，但非常基础，入门级的入门级。”

    这个结果让他非常惊讶，如今这个时代，所谓的“仙术”早就失传了三四千年，这个突兀间出现的仙术痕迹是谁的杰作？

    “要不要去看看？”司寇昜问道，可算是说到了阎淼心坎上。

    “唉……”阎淼反倒是有些惆怅，道：“可惜今晚又不能早睡了——不过我真的很在意，究竟是谁研究出了这些老古董。”

    ……

    二十分钟后，阎淼和司寇昜抵达了先前发现仙术痕迹的地方，这里仍旧位于高空，但什么也没有。

    不过还是阎淼眼尖，很快就捕捉到了已经离开原地数百里的“玉清”空岛，并且在上面也发现了相关的痕迹残余。

    “那是……陈鹤颜的私人实验室？！”阎淼惊诧，与司寇昜一同追了上去，隔着数百米就隐去身形，而后才落在空岛之中。

    灵魂力幅散，很快就确定了那道术法痕迹的源头——不过虽说是源头，但那里也是没有任何拥有超凡力量的人存在，在场的实验人员都是普通人，但唯一让阎淼在意的，是他们的思想中不断重复的一串字符——c-150。

    “c-150，是某种药剂的编号吗？难道说，先前的术法痕迹，是这种神秘药剂释放出来的？”阎淼默念，和司寇昜进入实验室内部，并且在阎淼的带领下直接朝着实验室主机房奔去。

    “终端，连接这台主机，读取有关的c-150的所有记录。”阎淼给出指令，终端停下正在进行的工作前往执行，很快就无声突破了主机的防火墙，开始按照阎淼的要求检索相关信息。

    没用多长时间，阎淼几乎是转个身的功夫，终端便已经将所有阎淼要求的数据备份出来。

    打开拥有五颗星标的红头文件并阅读之后，阎淼终于是了解了那所谓的“c-150”究竟是什么，并且是打心底里对陈鹤颜的精神产生了敬佩之意。

    这份文件是陈鹤颜亲自编撰、填写的，里面记录了从c-001开始一直到c-150的所有实验记录，而在这些实验记录的后面，则是陈鹤颜于七十三年前写下的一片开题。

    其中说到，神纹修行法虽然已经被公开，甚至有大量的志愿者残余相关研究课题，但陈鹤颜还是觉得这其中有些部分不甚妥当，比如将始祖神纹直接铭刻在志愿者身上等，尤其是在得知了神纹的产生机理后，陈鹤颜想探究一种方法，能够用某种方式让人啼自主浮现神纹。

    他组建了团队，在浩如烟海的古籍和秘典中寻找，十余年下来，才堪堪找到大致的方向，不过他自身倒是出了点喜人的“意外”——在尝试一些秘典中的方法时，他自己的神纹觉醒了！

    这个出乎预料的事情让陈鹤颜当即决定，用自身作为实验对象，探究催生神纹显现的方法。

    而有了他亲身的加入，第一款实验药剂c-001终于在第二个十年后诞生了，陈鹤颜首当其冲，接受了药物注射，然而他的神纹已经觉醒，所以没有任何反应，当时他们也找不到几个志愿者，无奈之下，他团队中的一名只有19岁的小伙子站了出来，主动接收了药物注射。

    然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尊“石像”，在注射后的第十秒他的身体从注射部位开始变成青灰色，一层细密的“石鳞”在随后的三十秒内遍布全身，他失去了活人所拥有的一切特征，随后，连尸体的特征也不复存在——根据文件中所说，时至今日，那个小伙子的尸身仍就保存在陈鹤颜的住所某处，是陈鹤颜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肯放弃的原因之一。

    随后的记录，阎淼快速浏览，后来的c-002到c-149，陈鹤颜手下共有三十余人在主动的接受药物实验后牺牲，有一百多人因为药物注射残疾，在这一百多人中，除了实在无法行动的几个，全都重返实验，根据文件记录，他们似乎在实验后有了一些……特别的经历。

    看完之后，阎淼轻轻叹息，引得司寇昜同样感慨。

    “或许，陈先生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最终在离去前，阎淼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