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两人正睡着呢,就被一阵喧天的锣声震醒了。
这是咋回事儿?
整个村子就只有村长家备有一面锣鼓,要是有什么大事,便会敲锣鸣鼓,示意大家去村口集合。
这这大早上的敲什么锣?
村里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啊。
陈砚长那么大,也没听过村里敲锣,他摇醒了媳妇儿,两人穿好衣服就往山下走去。
走到半路上发现敲锣的是隔壁家的小孩墩子。
他上前揉了揉墩子的头,问道,“谁让你来敲锣的?”
墩子看见来人是陈砚,痛快的答道,“三哥,是村长让我敲锣的,给了我两文钱呢嘿嘿。”
他说着,从破烂的兜里拿出两文钱向这二人炫耀,随即话头一转一脸苦相,“全村就属你家最偏,害我跑了那么远。”
陈砚笑了笑,“发生了啥事儿,要你敲锣?”
墩子瘪了瘪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唉........”
陈砚从兜里掏出两文钱递给他,墩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得两文钱,啥什么事儿都往外倒。
他给村长满村敲锣才得两文钱,如今只要回答自己知道的就能得两文钱。
这不相当于白捡嘛!
他咧着个大牙在那笑着,“村长只说官道上死了人,具体的没说,叫我敲锣让大伙去村口集合。”
说完撒腿就跑了,生怕陈砚觉得他这消息不值钱,把那两文钱给要回去。
“死了人......”
崔云珠呢喃着,立马就想到了昨天的事儿。
可他们碰见赵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半夜死人,距离他们碰见赵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就算真是他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应该离村子那么近啊。
“管他呢。”
陈砚看出他媳妇儿在想什么,昨晚回来媳妇儿就都跟他说了,“先去村口看看吧,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嗯。”
崔云珠点点头,周身还是种没醒瞌睡的散漫。
二人携手就往村口去,路上刚好碰见了陈平和小郑氏,大伙儿就一起去了。
..........
四人一起走到了村口,越走近,那锣鼓敲的怕是耳朵都要震聋。
村口已经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村长踩在一块大石头上比众人高出一截,扯着嗓子喊,“都来齐了没?”
“没来齐的快去叫,一家来一个人都行,不能不来人啊!”
又等了一会儿,瞧着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来人,村长又敲了几下锣鼓,示意开始说正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扯着声音喊道,为的是让里里外外的人都能听清楚。
“今天一大早,衙门来了人敲了我家屋子,说昨晚离咱们村子不过20里的地儿,也就是隔壁灵水村村口的官道上死了人。”
“是山匪打劫!抢了钱还杀了人!”
“所以大伙儿最近都警惕一些,这段时间有事儿没事儿别往外跑,听清楚了没!”
要是平日里敲锣打鼓就为了说这两句,众人在心里还不得用唾沫把村长淹死?
可这下一听死了人,众人都有些慌神了,在下面吵做一团。
“不到20里的地方,离咱们这么近!”
“山匪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在村口杀人,会不会今晚来咱们村呀?”
一听这话,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叽叽呱呱的说了起来。
“完蛋了!我娘家侄女就是嫁去灵水村了呢。不行,我、我得过去问问。”
“你问啥问呀?不要命了?”
“是啊,这山匪敢在村口杀人,说不定在路上碰见你,把你东西抢了再给一抹脖子,你人都没有了,还管你什么娘家侄女。”
“就是就是,把门关好都待在家别出去了,不然那山匪进村可就吓人了。”
村长耐着性子让他们在下面讨论了一会儿,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又敲了两下锣,开始讲话。
“情况大伙都清楚了,衙门到现在都没抓住人,所以特地来知会一声让咱们自个儿小心。”
“咱们自个儿怎么小心?衙门都不出力,我们还能打山匪不成?”
下面传来几个男人的嗤笑声。
村长瞪了瞪眼,“你们几个壮小伙儿都说怎么办?那村里的老少妇孺呢?都不要活了?”
被这么当众一骂,那两人瞬间灰头土脸的不敢说话。
村长环视了一周,看见不少壮丁都在现场听着呢,他眼眼前一亮,瞬间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有一个主意,说出来大伙都参谋参谋。”
“灵水村离咱们村太近,所以咱们村啊是头一号的危险。”
“家家户户都关了门躲在家里也不行,你们想啊,一家才几口人,老的老小的小,能打的就那两个。”
“山匪要真是摸了进去,那一家人不都得完蛋吗?”
本来稍稍有些平息的村民,又开始恐惧起来,在那七嘴八舌的喊道,“那咋办啊?村长你倒是说呀。”
“是啊,我们家那小孙子才出生一个月,可受不得这惊吓。”
一听大伙都重视起来了,村长接着说,“依我看,每家每户都出一名壮丁,咱们组队巡逻。”
“晚饭后,十个人一队,每队巡逻一个时辰就换班。”
“你们看怎么样?”
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说到自己各个都急的跳脚,“那咋行?万一山匪真到了咱们村,伤到我儿子怎么办?”
一个老汉吹胡子瞪眼的说道,语气十分不满。
村长气急大吼一声,“那你们说还有什么办法!”
“在家也不行,出来也不行,都等死吗?”
“这村长送你们当算了,你们怕,也不问问别人小伙子怕不怕?一家老小子就靠着他们守着,他们不站出来谁站出来呀?”
“别说是你儿子,我难道不担心我儿子吗?我儿子也得去!”
胖婶听了心也是揪成一团的,可她明白自家相公的用意,也明白现在头上悬着一把刀,不得不这么做。
她鼓起勇气用手推了推儿子,示意他站出去。
榆林村陈姓的不少,村长家也是姓陈,他儿子陈吉祥看着父亲在大石头上慷慨激昂的讲话,可村民们却不为所动。
他猛的站了出去,大声喊道,“我爹说的对,咱们年轻力壮的不去,难道让那些老少病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