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关昶从谢尽安的办公室出来。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看着清淡。
    谢尽安跟在后面，一直将他送到电梯口。
    二人表面上看着和谐，但其实空气紧张，看不出关系有缓和的迹象。
    外面有人看到，刻意退避，不敢上前说话。
    电梯载走了关昶，谢尽安淡然地回去自己的办公室，之后他给谢尽博打电话。
    “我舅舅放弃进入达航的董事会。”
    这段时间的接触，谢尽博与他的关系缓和与接近，交谈的内容逐渐深入。
    “终于放弃你了？”
    谢尽博面瘫、毒舌，但是在谢家这一代人中，商业素质与能力方面，确实也只有他能与谢尽安匹敌。
    他这句话道出了真相，关昶与谢尽安或许从此成为陌生人。
    谢尽安沉默，隔一会儿，他淡淡说话，“你想好了没有？”
    谢尽博却是犹豫，声线低沉，“关昶只是你的舅舅，谢弘靖却是我的父亲。”
    谢尽安明白他的为难，不过……
    “你应该比我清楚，达航落到你父亲的手上，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谢尽博沉吟，“你让我再想想。”
    “好。”
    谢尽安淡定，“先挂了。”
    球已经抛出去了，接或不接，不是他能左右的。
    *
    三天后，谢尽安出现在归歆的面前。
    不过他先去了十七楼，tod的招投标结果还没有出来，这几天卓辉与郭智宸每天都在开闭门会议，商讨人员调整的大事件。
    卓辉是外来的和尚，人员调整这件事情于他来讲，没有心理负担。
    完全按流程来就行。
    郭智宸得了谢尽安的吩咐，在这件事情上，以卓辉的意见为准。
    几天下来，方案流程都清楚明白，扔给hr执行就行。
    这边刚刚开始，谢尽安大驾光临了。他是来找卓辉的，叫去单独的小会议室，闭门谈了一个多小时。
    前面十几分钟，卓辉半张着嘴，惊诧万分地听，之后十几分钟，他连续不断地说，明知道老板不会听，他也要尽忠臣的本分，与他讲清楚利弊得失。
    哪来的利和得，完全就是弊和失。
    他扼腕呐。
    老板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达航集团的ceo，卸掉这顶皇冠，全身的光环跟着褪去大半，你知道世人有多现实，到时候您再想做些什么事情，难度起码增加一倍。
    还有我们这些跟着您的忠臣，您让我们何去何从？
    “你们都是有本事的，想继续留在达航的，谢尽博会全收，职务收入等等照旧。”
    谢尽安瞥着他，“我还会在新加坡保留一个子公司，你不愿意来中国，可以做那边的总经理。”
    卓辉的表情微妙了，“老板您动真格的？”
    “嗯。”
    “那……”
    “谢尽博顾忌与父亲的关系，还没有最后决定。不过我认为他会决定的，后面我和他会有几轮谈判，需要你准备资料。”
    谢尽安皱起眉，看他的眼神带了些不耐烦，“你想跟着谢尽博吗？”
    卓辉立马表态，“老板，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谢尽安无语，盯他一会儿，用的是嫌弃的口吻，“我太太不同意。”
    卓辉咧开嘴笑，“哪能呢，歆姐大气着呢。”
    “你叫他歆姐？”
    “对啊，吴丙就是这么叫她的。”
    “你和吴丙关系很好？”
    “她长得好看，我想追她。”
    “她有意中人。”
    “竞争嘛。”
    谢尽安倒没想到，想一想，“你不是有女朋友？”
    卓辉叹气，“前段时间分了。”
    谢尽安不多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