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等下，这边这个绿叶子的是什么植物？”
    “？？？”
    走在李向歌身侧的男人满头问号，怕她使诈，余光瞥了一眼她看的方向，随口编了个名字：“毛毛菜。”
    李向歌点头：“哦哦，还能吃啊？”
    接着是赵清欢询问。
    如此两三次，赵清欢再问的时候，身侧的男人瞅了她一眼，吭吭哧哧，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不乐意了，停下脚步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她问都有人说话，我问就没人吭声了，怎么？你们也觉得我模样不正经，不想搭理我吗？”
    “嚯！”
    原来是因为这个。
    前面扛着自行车的两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使诈，快步朝前走，决定藏完自行车赶紧回来接人。
    自觉想通，后面那个男人嘿嘿一笑，搓着手说：“我知道我知道，那是红花菜，回头哥给你戴上大红花。”
    赵清欢和李向歌：“……”
    赵清欢的身体颤了颤，好不容易憋住呕吐的欲望，听到旁边的李向歌颤抖着嗓音说：“我、我……”
    她憋不出来了。
    好在这几个男人会脑补。
    就在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赵清欢突然发了怒：“你什么你，之前在大队的时候你跟我抢，现在又跟我抢，我跟你拼了……”
    话还没说完，她朝李向歌的方向扑去，作势要打。
    李向歌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就要拧她。
    周围的三个人以为她们本来就有矛盾，跟村里有矛盾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老娘儿们似的，火气上来就忘了东西南北，非得打一架，就没放在心上。
    不过城里的知青就是软，连骂人都不会，大家都扑棱着胳膊，跟队里的大白鹅一样。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围着看会儿也不错。
    三人对视一眼，正准备将人分开，突然瞧见她们扬起的手中飞出一把白色粉末：“！！！”
    赵清欢和李向歌朝最后面的那个男人撒了药粉就不再管，交错而过的瞬间，从挎包掏出板砖，高高扬起，朝着对方身后的男人挥去。
    “砰！”
    “砰！”
    两声砖响，三声落地。
    赵清欢打完才想起来他们练过武，怕把人打死，蹲下就要去叹他们的呼吸。
    “等等，你干嘛呢？”
    李向歌拽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问：“赶紧补刀啊，凑那么近干嘛？”
    “要是打死……”
    “想、想啥呢，你仔细想想，就算咱们练过，也不一定能比得上这些挖土、开山、修路的大男人，这次肯定是出其不意才赢的。”
    李向歌咽了口唾沫，瞪她一眼道：“再说了，他们不怀好意，跟其他人勾结着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打死都是便宜他们了！”
    “好……”好一个武德充沛的土着少女！
    赵清欢自觉明白，举起板砖又是“砰”的一下。
    原本只是为了壮胆的李向歌：“……”
    李向歌有被鼓励到，拎起砖头给其他两人各来了一下。
    接着，两人把包迷药的纸撕开，反过来塞进三人嘴里，又扯来藤蔓捆住他们，接着对视一眼，从旁边儿绕过去，悄声跟上快要消失在前方的两人。
    “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自行车？”
    “跟你没关系——”
    “嘭！”
    “咚！”
    “哗啦啦！”
    “姓、姓周的……”
    赵清欢打了个手势，两人把板砖塞回挎包，蹲下来抓了把土往身上一抹，抓乱头发。
    赵清欢背着骨灰盒不好操作，李向歌在地上打了个滚，抱住她蹭了几下，两人“啊”了一声，原地踏步一会儿，哎呦哎呦地、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往前跑。
    原本只是为了做个样子，结果不知道是山路崎岖的问题，还是两人搀扶的缘故，还真就一路跌跌撞撞向前冲。
    衣角、裤腿被勾的破破烂烂，身上洇出道道血痕，头上还顶着不知道哪儿带下来的树叶。
    这下两人真的哭了，边哭边嘀咕说不好了。
    蹭蹭蹭！
    远处蹿出来两个扛着自行车的男人，还有另一个男人跟在后面追。
    嗯？
    两人不动声色地撞了撞视线，这还是一出连环计？
    管他戏不戏呢，她们还有事儿要忙呢，今天来不及看了！
    赵清欢想到自己待会儿要做的事，眼泪流得更凶了，呜呜嗷嗷说不清楚，急得那边扛着自行车跑过来的两人就要动手。
    赵清欢和李向歌呜呜抱在一起，借着彼此身体的遮掩，摸向挎包，准备来个出其不意。
    结果下一秒，就见他们倒在地上，自行车哐地砸到两人身上，前后轮子嗡嗡转得飞快。
    赵清欢皱眉，明明她们能解决，怎么就突然多了这救命之恩？
    而且听刚才的对话，这人和地上的认识，早不处理晚不处理，非得等人到这边了才动手，是几个意思？
    周凯林误以为她在害怕，后退一步，捞起他们身上的两辆自行车，笑着安抚说：“不用担心，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你们要是害怕，我慢慢把他们押回去就好。”
    赵清欢和李向歌：“……”
    这么多人呢，你打算怎么压？
    只是这人的码子看着就比之前那几个人的大，动作也利落果断，不能硬扛，更不能让他看见那边的三人。
    于是赵清欢和李向歌停下脚步，哆哆嗦嗦地扶着树喘气。
    周凯林见两人不吱声，以为是被吓得，就说他以前当兵。
    山高水远不知道，退伍才发现孩子身边没个亲近的人，什么都害怕，连话都不敢说，好在都是好孩子，经过一段时间的照顾，终于好了一点儿，身上也长了肉。
    他巴拉巴拉地说着，另一边，距离近到这个程度，眼睛里的泪水也干了，赵清欢终于认出对方的身份。
    是上工第一天，婶子们提醒的那个周凯林，也是自己喂猪的第一天，和孩子前后出现在猪圈的姓周的男人啊！
    实在是太巧了！
    想到他是退伍兵，当初拎着两个孩子又跟玩儿似的，赵清欢心中的警惕直接拉满。
    “谢、谢谢周同志的帮忙，你赶紧坐下休息会儿吧，要是累坏了，家里的孩子会担心的。”
    她拍了拍胸口，另一只手捏住李向歌的手，免得她暴露情况，嘴上却不好意思地说。
    “趁这个时间，我们跟你说一下刚才的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周凯林本想说两辆自行车而已，扛起来很轻松，甚至想做两个举起的动作证明自己。
    只是闻声望过去的时候，好悬没把自行车摔下来。
    她原本就容貌艳丽，身材姣好，这会儿眉间的英气被灰尘遮掩，衣服残缺，身上还有着伤痕，看起来更加动人。
    周凯林清了清嗓子，随意点了点头，放下自行车，支好靠在两人身边的树上，自己退到另一边的“犯人”旁边。
    就在这时，不知道周凯林是打轻了，还是先前自由掉落的自行车砸在身上，负负得正。
    总之，刚才还晕着的两个男人听到说话的声音，从昏迷中清醒，隐约瞧见身侧的男人，恨意瞬间上涌：“周！凯！林！你玩儿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