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漫漫,带着黄金蝎越是靠近雪谷,白慕凉心中疑虑却越深。
听快一步往前探路的黄金蝎使,一个时辰前回禀。
“整座雪谷里,埋伏的都是浮屠山的裴氏影卫精锐。”
“属下大致数了数他们有多少人,却发觉近千人,怕是浮屠山倾巢而出。”黄金蝎使,难掩惊愕:“这般多的人,那浮屠山空巢,岂不是极易遭到突袭?这雪谷里究竟有什么重要的,竟值得那位裴大公子如此兴师动众?”
“先前属下还看到了七辆挂着裴氏骷髅铁灯的马车,载着铜墙铁壁似的箱笼,那铜铁箱笼六面更是贴满了奇怪的图,被裴氏影卫森严看守着送进了雪谷。”
“少主,咱们还要继续进那座雪谷吗?”
帝阳公主不死,蛮族十六部必定亡于此战。而他,别无选择。
只是他有一问不解,帝阳公主分明清楚北疆桃花谷藏着巨大秘密,亦是蛮族与大启之间的隐患。
但一路疾驰而来,竟未见她派任何北凉铁骑前来查探的身影。
蓦地,领队探路最前的黄金蝎使,再次策马回奔而来,“少主!前面有很奇怪的东西!”
白慕凉扬鞭纵马疾驰,须臾,亦错愕。
那黄金蝎使一过雪谷界碑,便惹得光晕点点。
而白慕凉下马,一触碰便是五彩绚烂的光晕,从他的手掌心下,似海浪般悠然涌开来。
但转瞬,却又消失无踪。
也不知这座罗布山究竟发生了何事,竟是有一道无形的帘幕笼罩着雪谷。白慕凉心生凛然,冷声道:“留下一半人马,以防裴氏有诈。”
话音未落,却听一阵热浪袭来!而那无形的帘幕紧随着扩开来,穿过他们身后的人马,在五彩光晕里,竟是将他们此行所有人都囊括其中。
蓦地,未等白慕凉琢磨,远处竟有一人策马狂奔而来。
转瞬间,他看清了那人。
是晚晚,却愣是在他面前,被无形光幕撞下了马。
而被逼止步于此的小姑娘疯狂拍打光幕,却无论如何都踏不进雪谷。
白慕凉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属下,匆匆往前,“晚晚?你想说什么?”
她分明有话和他说,为何他却什么也听不见?!
“慕凉少主!慕凉少主!白慕凉!!”晚晚越来越着急,大吼得几乎撕心裂肺:“白慕凉!!我不是那个小乞丐!我家夫人才是!公主殿下才是!你别真对夫人下手啊!!”
但白慕凉却只当,晚晚是担心他误中陷阱。
明知相隔这诡异光幕,她亦听不见。
“回家吧。”他安抚道:“若我能活下来,我定然会再寻到你。”
与此同时,漆黑的北疆风雪里,北凉铁骑埋伏于暗处。
而这茫茫雪原,呼进去的风,似尖刃般发疼。
苍凉夜色笼罩下,更有无数双眼睛窥伺。
一想到早些时候经历的那一场鏖战,箭如雨下,刀光剑影的厮杀里,万马奔腾扬起无数雪浪。
陈副将愁眉难展,“以咱们将士的血肉之躯迎战那些蛮族怪物,便似羊入虎口,被撕咬,被啃扯,被吞吃入腹。而那笛音不停,这场仗,只会越打越难。”
说着,陈副将看向了主帅。
剑锋之寒冽,似这位黑袍凤燃王,森冷凛戾。
而黑袍权王若有所思地,回头望,那是雁谷关的边界,累累的将士墓碑,何止万骨枯。
而再往身后更远处眺望,是阿宝的家,也是锦绣江山,是社稷万民。
“可见识过春日里,牧户赶着牛羊追逐草野?”
被黑袍权王这一问,陈副将当即点头:“在北疆活了大半辈子,自是清楚的。”
顿了顿,陈副将又问,“王爷您的意思是?”
“明日,只许远攻。”黑袍权王,语气沉而森寒:“公主殿下连设三座骑射营,暗中挑选骑术箭术最好的兵士,暗中训练这么久,又准备了大半年的连弩,便是为了如今。”
“骑射营是牧羊人,而蛮族那些不伤不死的怪物,是牛羊。”
陈副将,似懂非懂:“那么,草野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