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兰往前走了几步,想不顾一切地拉住齐衡,却不妨看见了齐衡眼里浓重的厌恶,到底停了脚步,她怔怔地看着齐衡的背影,不理解为何齐衡会这么厌恶她。
她只是心悦他而已啊!
另一边,由于齐国公府和荣、邕两家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女眷们讨论着齐小公爷会娶谁为妻。
却不妨看见男主人公一身狼狈地从角落走了出来,有个妇人没忍住惊呼一声道:“呀,齐小公爷这是摔了?”
齐衡面色尴尬地将头上的落叶和杂草取了下来,冲几个女眷拱了拱手道:“一时赏花入了迷,没注意脚下,故此摔进了花丛。元若失仪,唐突了几位大娘子,在此告罪。”
“还不快带齐小公爷下去换身衣裳!”余嫣然的祖母闻言对一旁的小厮道。
齐衡又冲众人拱手一礼方随着小厮去了厢房换衣裳。
平宁郡主面色铁青,她向来好面子,如今齐衡在众多官家夫人面前失了仪态,她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笑话她,也待不下去了,带着换好衣服的齐衡匆匆回了府。
“你今儿到底怎么回事?”平宁郡主刚到家就怒火冲冲地向齐衡发问。
齐衡刚要说话,平宁郡主摆了摆手道:“不要说你摔了,你从两三岁起便由宫中的嬷嬷教导礼仪规矩,哪里会这般不谨慎!”
齐衡面色僵了僵,考虑到明兰的闺誉,到底没把明兰供出来:“母亲,儿子只不过一时没注意脚下。”
长宁郡主细细看了看齐衡的神色,见看不出什么问题,没好气地斥责:“整个汴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在场,你就这般灰头土脸的出现在人前,让别人怎么看待国公府的教养!”
齐衡静静地听着,神色无悲无喜,他从不为死后便知道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体面尊荣都比他这个儿子重要,故此也没什么好伤心的。
平宁郡主说完后,想到荣飞燕和嘉成郡主:“元若,你是喜欢荣二小姐还是郡主?我觉得嘉成郡主与你相配,那荣家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泥瓦匠出身,上不得台面。”
齐衡沉默了许久方开口:“母亲,儿子现下还未建功立业,并不想成亲!”
“不成亲怎么行,郡主是多好的姑娘,不仅出身高贵,长相也俏丽,你不早早定下来,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平宁郡主皱着眉反驳。
齐衡忽然觉得有些筋疲力尽,他想说他并不喜欢嘉成郡主,他想说他很喜欢盛墨兰,他想说他快要被这个家逼疯了,可到头来只是叹息了一声道:“母亲,你依了我吧,我想好好准备考试,争取下一次能上榜。”
平宁郡主闻言,想到齐衡落榜后其他人对她的嘲笑,心中也盼望着齐衡替她一雪前耻,点了点头道:“也好,大丈夫何患无妻,我儿子这么好,自然得好生挑一挑!”
齐衡抿了抿唇,回了自己的院子,平宁郡主收起笑脸,若有所思地问一旁的小厮:“公子今儿没有去找盛家的那个庶女吧?”
那小厮闻言吓得跪在地上:“公子只和那盛四姑娘打了声招呼,后头奴才听郡主的话一直看着盛四姑娘呢,公子并没有和盛四姑娘来往。”
盛家,盛明兰被齐衡赤裸裸的嫌弃后便一直萎靡不振,回了府便直直地进了院子,恰好碰到了等她许久的小蝶。
原来小蝶自从卫小娘死后便一直心中难安,琢磨着出府嫁人,写信给了家中让他们给她找门婆家,今儿家里来信说找到了,小蝶便急急忙忙地跑来和明兰说,不巧明兰去了花会,小蝶只得在院内等着明兰回来。
“姑娘,我如今年纪也大了,家中给我找了门亲事,过两日便上门来接我走,我今儿特过来给姑娘辞行。”小蝶走上前对明兰道。
明兰看了眼小蝶,明兰生下来起便跟着小蝶,卫小娘那会儿忙着感慨自己的命运,根本不管明兰,导致明兰一度认为小蝶才是她的生母。
如今明兰被心上人嫌弃,又突然听说小蝶要离开,近乎崩溃地抱着小蝶哭道:“你不走好不好!”
小蝶的身子僵了僵,她现下对明兰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这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她知晓明兰在府内过得多艰难,自然心疼她。
另一方面明兰越长大性子越扭曲,更是出言逼死了生母,她难免有些怵明兰。
小蝶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道:“六姑娘,小蝶总归是要嫁人的。”
明兰猛地推开小蝶:“你们都要放弃我,你们都不要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就那么差吗?”
小蝶被推倒在地,看着明兰癫狂的模样,心中的不舍淡了许多,她站起身冲明兰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盛明兰看着小蝶的背影无助地哭泣,丹橘和小桃连忙上前安慰明兰。
另一头,墨兰看着手里的账本淡淡地对周雪娘道:“这个月铺子的收益拨给庄子六成,剩下四成按老规矩用公主的名义送去慈幼堂。”
周雪娘点了点头,看着墨兰有些踌躇地道:“姑娘,樊楼那边传来消息,让姑娘三天后亲自去一趟。”
盛墨兰点了点头:“知道了,对了,告诉夏言,让哥哥好生跟着宁大人,莫要去结交别的朝臣,我听说父亲给哥哥看中了柳家的嫡女,想办法让哥哥拒绝!”
周雪娘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长枫院内,夏言听了周雪娘的话,会心地点了点头,到晚间长枫下值回家时便一脸忧愁地看着长枫叹气。
长枫被夏言看得头皮发麻,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回事,垂头丧气的,遇见什么糟心事儿了,给你家公子说说,让你家公子笑上一笑。”
夏言闻言,看着长枫吊儿郎当的模样,胸口堵得慌,猛吸了一口气道:“公子,主君说让你同柳家那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相看。”
长枫笑了笑,用扇子敲了敲夏言的头道:“什么老姑娘,莫要瞎说,柳家姑娘出身高贵,不过家中不舍得她太早嫁人,故此留得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