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傅晚并没有抱有什么期待,没想到走了一些路,在一个角落里还真被她找到一户未睡的人家。
她和鬼方赤的身份特殊,当下小心翼翼上前从窗户那看了下里面的情形。发现屋里只有一对年迈的老人后,才放心的回去接上鬼方赤。
“走吧,前面还有两位老人家没有睡,咱们去那借宿一宿。”
鬼方没吱声,可能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
不过他倒是也没有反对,被傅晚扶着走到了那户人家门口。
“咚咚——”
傅晚有礼貌的扣了门。
“谁啊?”
苍老的声音隔着门板询问,语气中带着警惕。
若是两个男子过来肯定会引起注意,当下她清咳了几声,换成许久不用的女儿家清脆的声音回复,“您好老人家,我和弟弟是路过借住的,可以给您钱,能行个方便吗?”
鬼方赤在一旁听到傅晚的声音,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谁能想到一个堂堂八尺大汉竟然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好,等一下,我给你们开门。”
老人不知道是听到傅晚女子的声音放下了警戒还是觉得两人大晚上还没有落脚地同情,很快便给他们开了门。
老人拿着蜡烛,在两人脸上照了下,到傅晚跟鬼方赤两个都是男儿打扮时愣了愣,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背。
“老人家,我是女子,因为跟弟弟赶路不方便,所以才化作男儿打扮。”
傅晚说着撩了下前面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还有些女子的轮廓。
老人听后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让开了门口,傅晚扶着鬼方赤走了进去。
这个院子有些破败,比起她一开始刚来燕国时住的地方还差些。
“我们这除了做饭的屋子就两间房,另一个屋子没床,你们不介意吧?”
老人家跟老伴显然是不愿意去没床的地方将就一夜的,傅晚来者是客,自然也不会强求。
能有住的地方她便已经很感激,于是连忙摆手,“不介意不介意,就是我弟弟伤了腿,还一天没吃饭,能有些吃的么?”
傅晚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些银子,塞到老人手上。
老人掂了掂重量,忙把大部分塞回到傅晚手里。
“太多了太多了,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
傅晚扶着鬼方赤到了那间屋子。
屋子是有些简陋,窗户上的纸都破了,屋内就一个长条凳跟个四四方方的木桌子,大部分的地方都堆着柴火跟杂物。
这恐怕就是一间杂物房,傅晚也有些累了,坐在桌子上,等着老人送东西。
很快老人便端着几个杂粮窝窝头走了进来,“小姑娘,我们家穷,就只有这些,冷不冷,要不我去做个小米糊糊?”
听到有小米糊傅晚眼都亮了,她在军营里喝过这个,很好喝,当下小鸡啄米般点头,看得老人乐呵呵的前去准备。
老人走后,傅晚将桌上的窝窝头递给鬼方赤,“吃吧,总比饿着强。”
从小养尊处优的人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他有些嫌弃的用两根手指夹了起来,看到上面黑色的点点有些不解,先是嫌弃的闻了闻,又小口尝试吃了一点。
“呕,”
刚准备尝试新鲜事物的公子哥立刻放弃了这个念头,眼前这个叫窝窝头的东西实在是太难吃了。
“哎,要学会珍惜粮食啊,”看着鬼方赤作势就要把手里的窝窝头丢出去,傅晚立刻将他胳膊按住了。
果然还是不够饿,再饿一阵就什么都能吃了。
“从这里到城镇要多远?”鬼方赤揉揉肚子,他实在难以和这些猪食和解。
傅晚想了想地图上的位置,好像也说不上来这是哪里。
她又没有出过军营随意去逛,身为一个外来人,只能凭着感觉往回营的位置走。
鬼方赤看眼前人半天不做声,便知道恐怕对方也不知道此事,当下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很快老人便把小米糊糊端了上来,“小姑娘不要嫌弃,家里实在没什么吃的。”
傅晚稳着小米面的香味,当下也是愉悦极了,连连跟老人道谢,目送老人离开才端起来大口大口喝起来。
“你们军营都没什么好吃的么?”
鬼方赤嫌弃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傅晚,实在不明白这种东西怎么会有人吃得下去的。
“等你饿到极致的时候,别说这个了,就算是树皮你也会想要咬一口。”
傅晚知道这些让人难以理解,她当初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那么一天。
闻着小米糊糊的香味,鬼方赤的肚子再次咕咕地叫了起来。
要不尝尝?
他犹豫良久后,饥饿终于战胜了对未知食物的恐惧,拿起碗来喝了一口。
虽然这玩意感觉有点拉嗓子,但似乎还莫名的好喝怎么回事?
当下鬼方赤也顾不得那么多,两三口就将小米糊糊喝完了。
他有些意犹未尽,还有些饿。
当下鬼方赤在又一番心理斗争后,再度尝试起来窝窝头。
这次他好歹能吃下几口了,不过几口之后还是放下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他不是很能理解,此时也没有多想,坐在桌前百无聊赖,盯着傅晚看了好一会儿。
鬼方赤实在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大一个男人,竟然能发出女子的声音。
莫不是太监都会捏着嗓子说话?
他鬼使神差的便想要去摸傅晚的胸。
“你干嘛?”
傅晚在他成功偷袭前制止了这个匪夷所思的举动。
“咳,我就是想看看,”意识到自己无礼,鬼方赤假装咳嗽掩饰尴尬,他实在太好奇了,这人有没有胸。
傅晚想假装看不见,但对方炙热地眼神实在是太难让她忽视了。
“不用看了,这玩意男女都有,你也有,想摸就摸你自己的。”
这番话实在怪异。
他又不是变态,没事摸自己胸做什么?
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后,鬼方赤又有些坐不住了。实在是他的腿太疼了,这里也没有个大夫能帮他看看。
“你多大岁数啊,我十八,再过两年就是你们中原人说的及笄的年纪了。”
鬼方赤一脸认真,傅晚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女子才有及笄礼,男子是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