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愣，打量着刘松月。
    虽然刘松月气质还行，但年纪可不低于四十了，怎么可能是老板娘！
    “阿姨，别开玩笑，我是南忆女装定制的设计师兼老板，柳忆情。”
    留疫情？
    这个名字不好。
    “我找你们的老板娘姜柠，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谈，我时间不多，能不能尽快通知她一下。”
    刘松月不太喜欢柳忆情的说话口气。
    好像南忆女装的老板是多么了不起的身份一样。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替女儿拒绝。
    现在，她不会。
    “你等一下。”
    她进了厨房，找到正在指导三十做菜的林樾，跟他说了一说。
    “阿姨你就说柠柠没时间，也没兴趣。”
    刘松月有数了，她正要出去说，林樾却又喊住她：“阿姨等等。”
    他又开始迟疑，商量似的说：“要不，咱再问柠柠一声？”
    两个人对视半晌。
    刘松月叹气：“你要是不确定就问，我可不敢做她的主了。”
    林樾不想瞒着姜柠，因此还是决定说一声。
    于是，他给姜柠打了电话。
    姜柠再一次坚定的表示不去，他才完全敢拒绝了。
    “不好意思，姜柠对模特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劳烦你跑这一趟了。”
    因为知道她是夏晴的朋友，林樾说的还算客气。
    只是柳忆情却有了恼意。
    她的服装品牌都做到了国际，复古一类更是在业界首屈一指。
    一个爱好古风的女孩都有欣赏美的能力，怎么可能拒绝的了这种顶端的奢华产品。
    何况还有丰厚的佣金，和一举成名的机会。
    傻子才会往外推。
    “我要见姜柠本人，旁人无权替她做主。”
    柳忆情拧着眉头往后小退一步，看着林樾带着星点油污的围裙，目中闪过嫌恶。
    如屈尊降贵一般，她不耐烦待在这里。
    同时开始认定夏晴的话，姜柠应是靠着林樾生活，要不然，没有一个精致的女孩会喜欢一个满身油烟气的男人。
    林樾“呵呵”了。
    “我就替她做主怎么着？你哪根葱啊？瞧你鼻孔朝天的样子，穿个旗袍就跟民国姨太太似的。”
    柳忆情气的脸青。
    录像上也没看出这个男人这么粗俗，痞里痞气跟个二混子似的！
    姜柠就算找人养，也该找个像样的吧！
    这里吵杂的环境和人，让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等一下，你刚才拆了我们一包纸巾，需要付费3元。”刘松月提醒。
    她刚才看了监控，进去喊林樾的时候，柳忆情拿了一张纸巾擦鞋了。
    柳忆情简直服了，懒得跟这些底层讨生活的人计较！
    高跟鞋的“嘎达”声淹没在嘈杂的声音中。
    林樾竖起大拇指，“阿姨，我就说你在这坐镇，我才放心。”
    刘松月斜瞅他一眼，接起吧台电话，熟练的开始记订餐客户信息。
    *
    司洁租住的公寓楼。
    姜柠趴在茶几旁惊叹的看着圆水缸里的两条鱼。
    “好可爱，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品种，好像鲤鱼又不像。”
    “噗！它就是鲤鱼！”司洁噗嗤一笑。
    “啊？鲤鱼会是圆的吗？你不要骗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曾经很苗条，被人一直喂一直喂，就变成了胖陀鱼。”
    姜柠：“……”
    她捏了捏自己的腰。
    司洁应该说的就是鱼，不是她。
    “我回京以后，你可要好好给我养着这两条鱼啊。”司洁说。
    考完试，放暑假她就要回家，宋初实也会跟着在那待一个假期。
    所以，鱼就先交给姜柠给养着。
    “好养吗？我没养过。”
    可别给养死了。
    姜柠用小渔网逗着两条胖的都游不动的鱼。
    “好养吧……”司洁不是很确定的说，“我看宋初实就是每天喂一次。宋初实，宋初实——”
    她朝着厨房喊。
    宋初实连忙答应着，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瓤过来，上面插着两根水果叉。
    “天热，吃点西瓜。”
    他把插好果肉的叉子递给司洁。
    “嗯，你跟姜柠说说，肥肥和美美怎么养。”
    “很好养的，早上喂一点，十几粒鱼食吧，中午喂一遍，十几粒，晚上六七点喂十粒就可以，如果你半夜起床，还可以喂上几粒，三天换一次水，水要提前晒一天太阳，然后加一粒粗盐……”
    姜柠：“……我确定我养不好。”
    司洁“哎呀”一声打了絮叨叨的宋初实一下。
    跟姜柠说：“你别理他，就每天早上喂一次，看着水脏了换一下就可以，瘦了更好，你看都被宋初实养的没鱼样了！”
    宋初实很担心鱼的安危，刚要再开口，司洁伸出手就捏住了他两瓣嘴唇。
    只见宋初实浑身一哆嗦，白脸唰的一下就成了红布，两只眼睛惊的圆溜溜的。
    他挣开嘴巴上的束缚，猛地跑向阳台。
    “我去收衣服！”
    姜柠愣愣的看着，宋初实好像是个受到惊吓的小媳妇儿。
    “他怎么了？”
    司洁看看自己的手，眼眸急闪。
    “昨晚，我打他了。”
    “为什么？”
    “他太精神了，影响我睡觉，我绑住他打了一顿。”
    姜柠震惊。
    “你，你太凶残了！人家宋初实那么老实，你不要总欺负他。”
    “哦。”司洁从善如流：“那我今晚再哄哄他。”
    躲在阳台的宋初实又是一个哆嗦。
    脸成了猴屁股，直接不敢出去了。
    她哪是打他，分明是折磨他，让他羞惭至极，又不舍她的手离去。
    司洁。
    坏姑娘！
    司洁的目光落在阳台的方向，红润的唇勾起，毫不掩饰的倾泻着愉悦。
    姜柠偷偷笑。
    公寓是一室一厅的，不用说，两人睡的是一间卧室一张床，看司洁的神韵，就差把幸福写在脸上。
    真为她开心。
    “亲爱的，陪我去一趟纹身店吧。”
    “去做什么？”
    姜柠想起了司洁腰上那一朵漂亮而勾魂的彼岸花。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小伤疤。
    如果这个伤疤很难去掉的话，她是不是也可以纹上一朵？
    “洗掉腰上的纹身。”司洁微笑着说。
    “为什么洗掉？我觉得好漂亮的。”
    傻女孩。
    彼岸花，代表的是绝望的爱。
    她不需要了。
    她的爱情之花，已经生根发芽，放肆而灿烂的长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