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对着他假笑了下，莫霄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送你回去休息？”
    “好。”顾棠敛眸应下。
    等顾棠躺在寝室床上的时候，思绪乱成一团，许清州发来了消息，是一个可爱狗狗表情包。
    顾棠敛眸没回，这样的她，配不上那样优秀的他。
    她和莫霄。
    莫霄。
    ……
    当两人再次在自习室相遇的时候，彼此都默契的没再提这件事，只是默默的打了个招呼随即开始做自己的事。
    像是都退回了彼此最初的距离。
    后来再次联系的时候，是许清州成功的拿下了保研资格，他对着她轻勾了下唇，“顾同学的鼓励很有用。”
    顾棠笑得眉眼弯弯，“恭喜你。”
    “以后所想的也都会成功的。”
    “借你吉言。”顾棠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祝福他，也是真心的希望他好，不仅仅只是不想莫霄如愿。
    莫霄向她吐槽的时候她弯了下唇，头一次笑得有些意味不明，“许同学那么优秀，不是正常的吗？”
    莫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敛眸没有说话。
    顾棠眯了眯眼，嗓音带着丝漫不经心，“其实你在心里怪我吧，那天突然生病了，你没来得及参加竞赛。”
    莫霄皱了下眉握住她的手，很认真的看她，“没有，棠棠。”他抿了下唇应道，“只是那个人是许清州，心里不太好受。”
    顿了几秒，他才低声道，“你好像……很喜欢他。”
    顾棠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有些居高临下的看他，“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莫霄沉默，好半晌才回道，“以前一个初中，他是我们校出了名的校霸，家里有钱惹了事也只是捐套楼的事情……我是那个被他霸凌的人。”
    顾棠愣了愣，没想到像许清州那样清冷的人，先前竟是那般模样，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顾棠敛眸，好半晌才回握住他的手，软着嗓音哄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这样。”
    莫霄似乎笑了笑，“没关系，所以棠棠，他不好能不能不要喜欢他。”
    “嗯嗯嗯好。”顾棠猛点头，眼里满是诚恳。
    只是莫霄不知道的是，顾棠依然会拒绝和他一起上自习，依然会默契的和许清州坐在一起，默契的对彼此微笑打招呼。
    也许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呢，顾棠发呆时想。
    许清州似乎是勾了下唇，下一秒笔尖碰上她的额头，“顾同学，你已经盯着我看了六分五十四秒了。”
    顾棠眨了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别过脑袋将自己埋进书里，耳尖悄悄的泛着粉意。
    她竟然盯着许清州的脸发呆这么久，难怪会引起他的注意力。
    许清州只是笑了笑，也没再故意打趣她。
    小女孩面皮薄，将人惹急了下次直接逃跑了就不好了。
    顾棠久久没有等到许清州在说话，悄悄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被男人抓了个正着，她无辜的眨眨眼，“一起去吃饭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狠狠的皱了下眉，心里祈求男人别答应她。她怕在食堂和莫霄相遇，她还没有想和他撕破脸。
    许清州像是看穿了顾棠心中所想，弯了下唇应道，“走吧。”
    顾棠扯了扯唇只能跟上，心里暗暗吐槽自己脑子跟不上嘴，只能祈求不要碰上莫霄。
    为此她特意挑选了一家校外的火锅店，只是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的巧合，当她抬头看见莫霄时，男人沉默的看着她。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只有许清州当做没事人一样，挑了挑眉看向顾棠，“顾同学，胃口不太行啊。”语气说不出的熟稔亲昵。
    随后还抬眸向顾棠碗里夹菜，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场面有多严肃。
    莫霄阖了阖眸，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顾棠，随后转过身就走，特意放慢了步子，等着身后的女孩子追上来解释。
    一直到校门口，也没有看见女孩的背影。
    他敛眸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发呆，一时脑海里思绪万千，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女孩扬着唇对他笑得样子，女孩拽着衣角对他撒娇的样子，女孩懒散着说喜欢许清州的时候……
    许清州看了眼坐在原地无动于衷的顾棠，唇角勾起一抹笑，挑了挑眉，“不追？”
    顾棠怔住，“你知道？”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两人都清楚的知道是肯定句。
    许清州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抬眸看她，眼睛里含着些许玩味，“你不喜欢他。”
    顾棠狼狈的敛眸，她以为自己的情绪已经掩藏的足够好了，但还是被眼前的人一眼看出来。
    她的阴暗，她的狼狈，霎时间无处遁形。
    “你是故意在竞赛前叫走他的吧。”许清州嗓音淡淡，轻描淡写的开口，甚至抬手主动为她烫菜。
    不知过了多久，顾棠低声嗯了一声，许清州轻笑一声，“你很讨厌他吗？”
    “恨。”顾棠咬了下唇，“想让他身败名裂。”
    “啧，心挺狠啊顾同学。”许清州挑了下眉，眼里含着也许她看不懂的情绪，“怎么得罪我们顾同学了？”
    顾棠抿唇没应，好半晌才摇了摇头。
    许清州弯了下唇，身体微微靠近顾棠，陌生的气息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鼻息，她咬了下唇往后侧了侧身子。
    男人却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去做吧，都会如你所愿的。”
    顾棠愣住掀眸看他，却在男人眼里看出些许笑意，“为什么？”
    许清州皱了下眉，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大概是同桌情？”
    良久的沉默后。
    顾棠狼狈的避开眼，“别喜欢我，许清州。”
    “啧。”许清州轻笑一声，忽然伸手勾起女孩的下颌，看着她的眼眸一字一顿道，“你管我呢？”
    顾棠失神，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
    许清州捏着她的下颌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很紧张？”
    顾棠反应过来快速的拍开他的大手，别开视线警告他，“随便你。”
    “仇什么时候报完？”许清州像是丝毫不在意，嗓音依然清清冷冷的，“需要我帮忙吗？”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想上位。”男人似乎是笑了一下，笑声慢慢的传入她的耳膜，逐渐蔓延心脏。
    “你别喜欢我。”顾棠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像是在与谁较劲，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们不合适。”
    许清州挑眉，“啧，偏喜欢。”
    顾棠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按照莫霄的形容，这许家少爷也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
    她沉默了半晌忽然盯着他，许清州哼笑，“想现在就让我上位了？”
    “不是。”顾棠摇了摇头，目光还是紧紧盯着他，“你以前很凶吗？是那种混迹在街头打架的校霸？”
    许清州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心虚，清了清嗓子，“从小到大我都是班里的三好学生。”
    顾棠满脸写着你接着装，我继续看你演，她挑了挑眉笑道，“听说许大少爷惹事了家里就只是捐套楼的事情。”
    “假的。”许清州皱了皱眉，“捐楼是因为股东是我三叔。”
    “哦～”顾棠尾调拖的很长，玩味的看着许清州，男人忽然耳尖泛红，抬手将夹起来的毛肚塞进她嘴里，“快点吃饭。”
    顾棠也愣住，低下头悄悄的吞咽掉那块毛肚。
    随后就看见许大少爷红着耳尖手忙脚乱的往自己嘴里塞，顾棠敛眸抿了抿唇，脸颊更红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暧昧气息不断蔓延。
    一顿饭也在两人的沉默中吃完了。
    最后还是顾棠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回去吧。”
    两人沉默的并排走着，直到看见长椅上低着头坐着的莫霄，顾棠蹙了蹙眉抬眼看许清州，“你先回去吧。”
    她靠近脚尖踢了踢男人的小腿处，莫霄抬眸看她，男人的眼眶有微许红，嗓音沙哑，“棠棠……”
    顾棠抿了抿唇，“我们谈谈。”
    两人绕进旁边的咖啡店，不等莫霄开口，顾棠抢先一步开口，“你什么打算？”
    莫霄蹙了蹙眉艰难的发声，“不分手好不好？”
    “好。”顾棠点了点头，桌上的咖啡也没动，站起来就要走，“我下午还有课，先离开了。”
    她不想继续和莫霄虚以委蛇下去了，她也没耐心再和他继续扮演相爱小情侣了，更没耐心去做一个贴心的女朋友了。
    她要尽早结束这一切了。
    莫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发呆，攥着的拳头握紧又送开，拧着眉一言不发的垂眸看着发冷的咖啡。
    他的棠棠，好像没有那么喜欢他了呢。
    一个人喜不喜欢一个人，是可以看出来的。
    他的棠棠，眼里对他写满了厌倦和不耐烦，以及偶尔闪现出来的零星怨恨。
    他不明白想不通，只能加倍的对顾棠好。
    顾棠只是讥讽的扯扯唇，却又会在他考试前打电话叫他陪她一起吃饭，会在他上课的时候叫他来给她送水……
    可笑的是，那个他最讨厌的男人陪在她身边。
    他见过的，他们一起自习；也见过的，他们偶尔一起去吃饭；偶遇过，他打篮球时她抱着他的衣服为他送水……
    好像他们才是一对情侣。
    他是她的舔狗，是她肆意践踏的对象。
    为什么呢？莫霄想不明白。
    也曾固执的想要一个结果，只是顾棠会掀起眼皮冷漠的告诉他，“可以分手。”
    分手吗？他不想。他想有一个身份跟在她身边。
    他的学业，他的自尊，他的骄傲，尽数被她践踏在脚底，弯着唇对他笑得残忍而又美丽。
    直到有一天顾棠突然对他弯了弯唇笑，像是最初见到她的那般模样，女孩眉眼弯弯，“莫霄，今晚见。”
    莫霄怔住，他太久太久没见过顾棠对他这么笑了。
    他低声喊她，“棠棠。”嗓音低的像是生怕吓跑眼前的女孩，没想到女孩握住了他的大手，勾了勾他的指尖，“我在呢。”
    “我好想你，棠棠。”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棠棠，别对我这么冷漠好不好？”
    “棠棠，我是真的爱你。”
    “棠棠，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
    莫霄红着眼眶一连串说了很多话，每一句都是卑微的请求，直到一滴滚烫的泪砸在两人相握的手背上。
    顾棠却弯了弯唇，嗓音很甜，“这么喜欢我啊？”
    “我爱你，棠棠。”莫霄抬眸很认真的看着她，眼里的情意几乎要溢出来，“很爱很爱很爱你。”
    顾棠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为什么那几个月不理我了？”莫霄敛眸，握着她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是许清州威胁你了吗？”
    顾棠一愣，随即敛眸避开他的眼神，“别提了。”
    莫霄抬眸，冷着嗓音问，“那个畜牲是不是威胁你了？”
    顾棠在心里悄悄的对许清州道了歉，垂着眸轻叹了口气，“别问了，莫霄，已经熬过来了，都过去了。”
    一句话使得莫霄心疼的不能自己，他嗓音带着几分哭腔，“让你受委屈了，棠棠。”
    顾棠摇头，“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他没有欺负你吧。”莫霄猛地攥紧拳头，抬眸死死地盯着顾棠，一字一顿，“他没有逼迫你吧。”
    “没有没有，他只是恶作剧想要离间我们而已。”顾棠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好在我们挺过来了。”
    “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我也是。”
    顾棠抬眼瞥了眼此刻陷入情绪的莫霄，轻轻的弯了下唇，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吐气如兰，“我们今晚去庆祝庆祝好不好？”
    莫霄自然是应下。
    两人一起去了酒吧包间，顾棠抬起酒杯美眸半勾，无尽的媚态，“庆祝我们都没有放弃彼此。”
    莫霄一饮而尽，“庆祝我们都没有放弃彼此。”
    顾棠再次抬手，“庆祝我们还在彼此身边。”
    莫霄弯唇一笑，“庆祝我们还在彼此身边。”
    “庆祝你还爱我。”顾棠再次举杯。
    莫霄又是一饮而尽，眼神逐渐迷离，看着顾棠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欲望，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盯着顾棠，“棠棠，我想要。”